兩多的時間對地牢裏的艾寧來並不短,相反,她還覺得無比漫長。待在這麼個暗無日的地方,連對時間的感知能力都會下降。而且泰炎從那晚之後也在沒來過,這兩一直是阿鬆看守著她,也沒再讓她皮肉受罪。
她身份曝光的事阿鬆已經對她了,連同泰炎對她的處置一並了。艾寧對此無語至極,還譏笑泰炎腦子有病,拿她這麼一個奴隸去祭,也不怕真的惹怒了老爺,不拿個地位高的人,起碼得是個良民吧。
阿鬆卻此次祭實在是別無辦法,所以才臨時決定。因為近段時間玄明氣候越來越反常,該熱的時候不熱,該冷的時候不冷。前陣子也不知是從哪裏放出的邪怨作祟一,如今傳的街頭巷尾到處都是,搞的人心惶惶,泰炎實在壓不住了,這才決定擺一次祭壇。
艾寧了然。弄了半,這次祭祀就是個幌子,專用來平定人心,難怪他們對“祭品”的挑選這麼隨意,原來是根本沒把這當回事。
不過有人傳氣候反常是邪怨作祟,或許還真不是以訛傳訛。畢竟,自己曾切切實實見過這城中怨靈,數量還多得嚇人。
“艾寧姑娘。”
坐在椅子上的阿鬆突然叫她,她下意識“嗯”了一聲,換了換坐姿,慢吞吞擺正原本仰靠在牆上的頭看向他。見他滿臉沉重的瞧著自己,艾寧“噗嗤”一下笑起來。
“你怎麼這幅表情,嗯?”她,“我一個要死的人都沒像你這樣呢。”
阿鬆麵容不改,問:“你不怕嗎?”
艾寧聞言低下頭,笑容很是無奈。也不知道穆連他們的計劃進行的順不順利。
“……”她想了想,答:“當然怕呀。可現在怕又解決不了問題,該來的總要來。我還不如開心一點,多想一點能讓自己開心的事情。”
“比如?”阿鬆又問。
艾寧笑著歎了口氣,仰起頭,努力輕鬆道:“比如好吃的葉子糕,比如大路上撿錢袋,比如不管走到哪兒都有人陪,夜裏不敢睡覺也有人哄,比如,有他在我身邊……”
著著,她聲音越來越,漸漸停了下來,嘴角笑意更甚,卻也流下眼淚。
石門突然打開,一輕甲衛士站在門口,向阿鬆簡單一點頭。阿鬆也向那茹頭作為回答,然後他緩緩站起來,手中拿著鑰匙走向艾寧。他身後跟著他的兩個手下,他們手中也各拿著鐵銬和鐵鏈。
“時候到了是嗎?”
她看著停在她麵前的阿鬆,仍笑著。阿鬆遺憾的對她點點頭。
艾寧歎了口氣,扶著牆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栓在她身上的鐵鏈哐哐作響。阿鬆上前解開她脖子和手腳上的鐵銬,直接扔在地上,他的兩名手下隨即將她雙手背到身後,重新給她戴上手銬,又在手銬上拴上鐵鏈,讓她像一隻被人牽著的牲口。
“走吧。”
她淡淡笑道,跟在阿鬆後麵,走出石室,走出這座地牢。然而今,迎接她的不是太陽。
正如阿鬆所,如今的玄明氣候反常,可在艾寧看來這已經不是“氣候反常”四個字就足以描述的了。拋開這一陣冷一陣熱的風不,上見不到一點光,雲翳厚的像一塊鐵板,這簡直就是雨傍晚的光景。
艾寧望著兀自嘀咕:“現在是正午?”
“現在還不到時候。”一個黑衣兵把她扔進那個四邊都掛著黑布的囚車,道,“正午是你死的時候,不是現在,不過也過不了多久。等我們把你押到祭壇,時間就差不多了。好了,出發!”
那人吆喝完便翻身上馬,行至囚車前麵開路,囚車後也跟著四個衛兵步行,艾寧就這樣被押往西郊祭壇。
她看不見外麵,而外麵好像也沒人圍觀所以沒什麼聲音可聽,她隻好仰頭望,可惜今日上也無甚景致。她能看見的也就幾個場景變換。從空到漆黑的涵洞,再到茂盛的樹冠,最後又回到單調的空。然後,囚車停下了,她也被人粗魯地拖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