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寧瞬間來了興趣,圍著那隻黑鷹繞圈圈,左看看右看看,嘴裏還不停感歎:“哇,原來耳鷹和隼差不多啊,很帥氣嘛!”
話音未落,耳邊便傳來一聲輕咳,艾寧扭頭就看穆連冷著張俊臉盯著自己,她那想去摸摸耳鷹的手指也停在半空。
“啊哈哈,不是不是,那個,”艾寧趕緊訕笑擺手,“還,還是你帥,你最帥,嘿嘿嘿……”
她笑的一臉無害,卻搞得穆連耳尖飄紅。他微微偏頭道:“快別鬧了,趕緊把東西綁上。”
“好好好,馬上馬上。”
艾寧著從腰間口袋裏拿出一塊白布條綁在耳鷹腿上,那上麵寫著他們急需要的東西還有他們藏身的大致位置。邊廷與耳鷹共聽的範圍十分有限,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早就遠超了那個範圍,所以這隻威風的耳鷹隻好充當報信鳥,很有些大材用。
“好了好了,係好了。”艾寧趁機摸了摸耳鷹的羽毛,竟意外的柔軟。她衝穆連一揚手:“行了,快讓它走吧。”
穆連托著耳鷹的手往上一揮,耳鷹飛旋而上,在二人頭頂低嘯一聲,便朝山陰城方向去了。
“接下來怎麼辦。”穆連問。
艾寧瞟了眼已經開始泛白的空,對穆連頑皮一笑:“走,我們清場子去!”
穆連不明所以,被她拽著就往回走。
而這個時候,泰炎正在他的書房裏燥的發狂。滿地都是散落的東西。書本,紙筆,掛畫,甚至坐墊,還有各種易碎品的碎片。其中有杯子,茶壺,還有價值不菲的玉件和瓷器。
修南站在門邊,看著泰炎把手能拿的夠的東西一個一個砸在地上,狼頭麵具下的那張被毀聊已然臉露出猙獰的笑。
他覺得很有趣。自己這主子,真真是個沒格局的市井地痞,一點事就亂了方寸。這麼些年要不是自己為他謀劃,讓他人前裝出那副友善穩重的模樣,他哪能成得了莫玄的心腹,更遑論如今這玄明君的代理人。
泰炎總算是砸的累了,一屁股跌回椅子裏,粗氣直喘。修南這才上前兩步,揖手道:“泰炎大人,現在可舒心些了?”
“舒心個屁!”泰炎一指窗外,罵道,“你看看外麵,看看外麵的,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都亮了!那些廢物還沒回來報信!這明什麼,明什麼?肯定是事情辦砸了呀!虧我還專門先派了一隊人去探路裝樣子。一群飯桶!”
修南聽著想笑,就那群裝的七想八不像的探路隊,有點腦子的都能看出問題,泰炎還真指望這招能有用,真是蠢到家。
他接著笑問:“那大人可要派人再去北荒林中探查一番?”
泰炎憤憤道:“都這時候了還探什麼查探查。殺喬亞本就不是什麼能對外宣揚的事,所以我才趁半夜動手,現在都亮了,再派人出去豈不是徒生事端。而且這喬亞八成是已經跑了,這會兒派人去追也無濟於事。”
哎呦,修南心道,這次泰炎倒是學聰明了,沒像以前那樣一出事就隻知道派人往外衝了。
“那大人接下來,打算如何做?”修南問。
“如何做……”
泰炎邊想邊揉著他的太陽穴,沉聲道:“讓人去鐸城,把他們那裏囤的糧食全部運來山陰,充作玄甲軍的軍糧。鐸城是她喬亞的地方,她的百姓那麼信她,我就不信她不回去了。”他放下手,“你叫人去給邊廷傳信,讓他今日之內務必出發前往鐸城。”
“大人打算讓邊廷將軍去鐸城征糧?”
泰炎斜眼道:“怎麼,他不行嗎?他現在就是個在家養老的家夥,手裏一無權二無兵,唯一能調動的也就他府裏養的一群散兵,成不了氣候。他那兒子也是個紈絝公子,平日裏四處閑逛不務正業,三兩頭找人喝酒。與其讓那倆人閑在城裏到處散布不利於我的言論,不如讓他別處呆著去。”
修南道:“可邊廷將軍忠於莫氏父子,要是把他放到我們目所不能及的地方,在下怕他會搞出什麼事端,給大人惹出麻煩來。”
“嗬,麻煩?什麼麻煩?”
泰炎嗤笑道:“他一個無權無勢的閑散將軍能惹出什麼麻煩。這次征糧就叫他一個人去,讓他把兒子留在山陰。我就不相信,他會不顧他兒子的死活。再了,”他眼中閃過一絲陰森森的冷酷,“玄明莫氏,已經不再存在於這個世上了。不是嗎?”
修南瞬間明白,鐸城裏淨是些老弱病殘,泰炎這是打算以“強行征糧”這個由頭弄臭邊廷的名聲,然後再借機清掉邊家父子。
這主意別,還真是很不錯。沒想到泰炎也會有能出好主意的一。
“大人果然英明。”修南傾身揖手,“那在下馬上著人去辦。”
“你等等。”泰炎陰下臉走到他跟前,壓低聲音問:“你事辦的怎麼樣了。東西做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