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這個男人……
“你臉怎麼這麼紅,很熱?”
被他的手緊張地貼上前額,一陣清涼,艾寧才回過神來。
“沒有沒有!嘿嘿嘿。”
艾寧趕緊躲開,尷尬的笑了幾聲。穆連也笑了,心想她腦袋裏肯定又在想什麼奇奇怪怪的事。二人對視片刻,穆連忽然警覺起來,就像吃草吃的正歡卻突然發現危險的鹿。他的目光嚴峻,看向屋外,就像能穿透牆壁。
“怎麼了?”艾寧問。
“我們得走了。”
他沒多,拉上艾寧就往外走。可惜還是慢了一步。他們剛剛踏出大門,一群黑壓壓的月族士兵也正好從林中圍攏上來,還人數眾多。兩人二話不,匆忙逃進屋後的樹林。追兵緊隨其後。
艾寧跑的氣喘籲籲,還不忘出言一番牢騷。
“穆連!這什麼情況!”
“不知道。”
“你不是你聽力還不錯,怎麼他們都到門口了你才發現!”
“我看你去了,沒注意。”
艾寧一陣無語。這理由,簡直絕了。
“這話你要是平時,我肯定高興壞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我的是實話。”
林子越來越稀,沒地方可以藏身。兩人慌不擇路,竟意外衝出了樹林,來到一處懸崖。而追兵緊隨其後,他們來不及退回林中,轉眼就被包圍。
艾寧探出半個身子朝崖下望,卻隻能看見白蒙蒙的雲海,而這崖壁上也是光禿禿的,樹枝藤蔓一個也無,一點能利用的東西都沒櫻她緩緩站起身,對拿著劍護在她前麵的穆連搖搖頭。
穆連了然,冷眼看向對麵一眾黑衣人:“看來隻有他們死,我們才能生。”
“大概就是這樣了。”
艾寧握著短劍的手有些抖。她雖然知道自己這幅皮囊已經手上沾血,可她自己還從未殺過人。不過眼下,已由不得她怕了。兵刃相接,稍有猶豫,丟的就是自己的命。
打鬥之中,穆連始終護著她。他的身手確實極好,可再好的身手也架不住對方人多。那些月族出手便是殺招,根本沒有要活捉他們的意思,完全是為了滅口。見纏鬥半都取不下那二人性命,他們索性分出些人,藏在一旁放暗箭。
月族的“暗箭”有些特別,是一種極細的毒針,放在竹筒之中,借口吹射出。因為極細極,難以躲避,上麵又淬有劇毒,一旦沒入肌膚,要不了多久便會喪命。
艾寧的本事比起穆連差的不是一星半點,這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那些月族也不是傻子,於是把攻擊對象都集中在了艾寧那邊。兩人漸漸被逼到崖邊。這種情況下,穆連實在分身乏術,便想以身護她。可艾寧哪裏肯幹。眼看他一時疏忽就要中招,她衝到他身側,替他擋了一下。
那一刻,她隻覺得自己後肩被什麼擊中,她甚至都沒感覺到疼,雙腿卻立刻發軟,踉蹌幾步,整個人往後一栽,直直墜下山崖。
“艾寧!”
幾乎是同一時刻,穆連也飛身跳下,一手將她撈進懷裏,一手將熾煉劍狠狠插入那灰色的石壁。
劍刃在岩壁上刻出深深的裂縫。兩人下滑百米之後,總算停了下來。
“艾寧,醒醒。快醒醒!”
他搖晃著懷中的人,卻換不來任何回應。腳下的河流細如絲線,明示著他們現在仍舊離地麵萬分遙遠的事實。
穆連看著懷中神色痛苦的人,一咬牙,喚出了那股塵封多年的力量。
他現在,需要自己身後那一對黑色的翅膀。
……
山崖之上,月族的追兵們見目標已墜入崖底,便要打道回府。畢竟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那斷然是活不聊,除非他們長出翅膀。
就在這時,他們腰間帶著的毒針吹筒突然一個接一個裂開,一股紫色的煙霧隨之散出,很快就將他們一眾熱層層籠罩。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那是什麼,強烈的窒息感已經讓他們一個個臉色發紫,口吐白沫。不一會兒,便倒在地上,在痛苦中抽搐著死去。
煙消霧散之後,一個男人才從林中緩緩走出。他垂著眼皮,輕蔑的看著地上的屍體。
“辛苦你們找到他們,不過現在,他們還不能死。”
他嘴角露出陰笑,緩步走到崖邊,望著崖下笑道:“我知道你死不了,因為你必須死在我手上。我期待著那一的到來,烈澤。”
男人大笑著摘下臉上的狼頭麵具,露出一張被腐蝕過的,惡鬼般恐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