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寧從到大自認大錯沒犯過，不過偶爾還是會做點惡作劇，其中當然就包括爬樹翻牆翻窗戶等等。不過像今次這樣從窗戶“飄”進屋，還真真是頭一遭。
別，感覺還挺不錯。要不是現在情況特殊，估計這麼玩兒上一她也不會覺得膩。
“請坐。”文淩讓她在桌邊坐下，又提起壺倒了杯水，輕輕放在她麵前，“不好意思，我這裏除了白水，沒有別的。”
他臉上的笑容有些苦，在這裏受的是怎樣的待遇，由此可見一斑。
艾寧也不知該什麼安慰他，便果斷端起杯子，一飲而盡，然後爽快笑道：“沒事兒！白水才解渴！”
“謝謝。”
文淩笑笑，臉色明快不少，他在艾寧對麵坐下，沉聲道：“昨戎曳才來了我這兒，清淵派了人來，要查莫禹的下落。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是你。”
清淵的想法和打算，文淩此刻已了然於心。他是想讓這孩子繼承青蒼帝位。
艾寧也點點頭，問：“文淩長老，我從剛才就想問了，你，好像一開始就認識我啊？而且，你怎麼知道我剛才人在園外？”
他那神兵降般的出現，總不能是巧合吧。
“我是認識你啊。”文淩笑了一下，眼神越發柔和，“從你出生的時候，我就認識你了……我和你母親，是舊相識。”
“你認識我母親？！”
艾寧萬分意外。她一直想當然的認為，那個與自己素未謀麵的媽是人類。青蒼長老竟和自己的人類的媽是舊相識，難怪繆雪自己去世的母親和青蒼王族有很深的淵源，原來是指這個嗎。
“當然認識。”文淩道，“你母親當年生你的時候難產，當時，我為你們母女倆都渡過一些精氣。所以隻要你在我附近，我就能感覺到。”
艾寧又問：“那我父親的，我母親死於生我難產，是真的了？”
麵對這一提問，文淩沉默片刻，還是選擇零頭。
讓她作為人類，安寧的度過一生，是她母親清渲生前對她唯一的希望。雖然現在看來，這個希望已經保不住了，但文淩情願能拖一時是一時。
他喝了口水，順便換了話題。“和你一起來的另一個人是誰？”
“噢，是穆連。”
一提起他，艾寧不自覺嘴角含笑。果然沒有自己拖後腿，他逃出去是分分鍾的事。
“穆連？”文淩微微蹙眉，“他怎麼把你扔下一個人跑了。”
“沒有沒有沒有！這是我想的主意！”
艾寧趕緊手舞足蹈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解釋了一遍，生怕穆連被誤會。
文淩聽完哈哈大笑。
“你真是太低估了他的本事！就算你是個一點功夫底子都沒有的人，也不可能拖得到他的後腿。”
這下子艾寧尷尬到懵。“他，他這麼厲害嗎？”
“他是厲害啊。”文淩垂下目光，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笑容也冷了幾分。
“他可是可以以一己之力屠滅整個村莊的人啊。”
屠滅村莊？！
艾寧眼皮一跳，她曾夢到過一個手持緋色長鐮的人，從一片火海的村莊中走出來的樣子，可她總覺得那個人該是烈澤。難道，是穆連嗎？
看到艾寧臉上不自然的驚訝表情，文淩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太多。
“艾寧，你別多想，我隻是打個比方罷了。”
他笑著看了眼窗外，月亮已經降下不少。再晚一會兒就亮了。
“雖然我很想和你多呆一會兒，但很可惜，你該走了。”文淩著站起來，艾寧也跟著站起來。“我會用風把你送出宮牆，回去的路上，要多加心。以後也是。”
二人站到窗邊，文淩用風將她緩緩托起。艾寧隻覺得渾身被一股溫柔的力量包裹，雙腳漸漸離地。
臨出窗戶前，艾寧回身問：“長老，你既然有禦風的本事，為什麼還要留在這兒？”
“……為了爭取時間。”
文淩淡然一笑。以前是為青蒼，現在是為你。
艾寧卻皺了眉。雖然現在自己這邊的進展還算順利，可在她看來，找回莫禹仍是可能性渺茫的事。所以這場仗，估計早晚都是要打的。用自己的安危去為這種早晚會來的事拖延時間，很不劃算。
艾寧正色道：“文淩長老，不要死守。若有機會，還是盡快離開這裏吧。保住性命才最重要。”
“……好，我會的。”
完，他伸出食指放在自己帶笑的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姿勢。“見過我的事，還有我會禦風的事，可以請你向所有人保密嗎？”
艾寧認真點頭保證。救命恩饒請托，當然是不能違背的。
“那麼，有緣再見，艾寧。”
“長老保重。”
文淩看著少女的身影消失在玄明宮的高牆之外，嘴角仍掛著笑，神色卻無比悲傷。
這就是自己深愛的女饒孩子啊，果然長得和她母親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