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們說的極坦然,那隻能說明他們對王其耀的俸??是一無所知的。
在看他們下棋的時候,他靜觀不語。這種古老的棋子,他從未下過。
不過,看了幾局後,他已然明白了這六博棋的下法。因此,在兩人又對峙了一局後,他提出想玩一局,那兩個中總是輸的那位,也就是剛才一直和陸岩說話的那位,立刻得到解救似的站了起來,將座位讓給陸岩,說:“你來你來。”
陸岩第一局還不怎麼熟悉,因此輸了,那位總是輸的小廝眉開眼笑道:“看,你也輸了!”仿佛因為還有人和自己一樣笨而無比開心。
第二局時,陸岩調整了戰略方案,將和他對弈的小廝打得落花流水,那位總是輸的小廝仍然在邊上眉開眼笑,高呼道:“哇,你贏了!”
仿佛因為陸岩幫他出了一口氣而歡喜雀躍。
這真是一個太誠實的孩子,陸岩在心裏歎道。
接下來他連贏三局,總是輸給同伴的那位小廝在他每贏一局時,都會說句:“哇,你又贏了!”
說了三次時,他的聲音仍然十分高亢。
而與此同時,他的夥伴則沉默著,額上的青筋暴起,似乎不止因為自己輸了而惱火,還因為他同伴的態度而惱火。他無法相信,自己相交多年的同伴,竟然會因為一個陌生人贏棋而歡呼!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陸岩意識自己對對麵的和他博弈的小廝造成了心理上的傷害,於是接下來的三局,他故意輸給了他。
雖然三人都知道,這是陸岩讓的,但是和他下棋的小廝還是麵上緩和了一些,畢竟,他也是要麵子的。
有了棋局作為打發時間的工具,時間便不那麼難熬了。
到了用午膳時刻,陸岩才意識到,原來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中午。
想到孔蘭還在府裏,他問小廝道:“你們大人今日在府上嗎?”
“我們大人今日去釣魚去了,他到了旬休日就是去釣魚的。”
陸岩心道,莫非孔蘭打算一直呆到王其耀回來?
不管如何,半天時間沒見到她,他心裏有些不放心。
當在膳房吃午膳時,他在小廝專用的狹小的房間裏坐著,通過窗戶,他看到孔蘭的倩影出現在另一側房間裏,正在享用午膳時,這才放下心來。
用完午膳,他出門時便看到孔蘭在前麵和一位姑娘一同走著,他知道和孔蘭同行的定是王其耀長女了,當下走到孔蘭邊上,問:“秦辛姑娘,我們幾時回去?”
孔蘭正要作答,隻聽王微芳道:“這位是你的馬夫嗎?”
“啊……是。”孔蘭扶額道。
“好英俊的一小夥子。”王微芳禮貌說道。
“啊……是。”孔蘭再次扶額道。
“秦辛姑娘,我們幾時回去?”陸岩重複問了一句,說的時候眼睛也不看孔蘭,而是看著邊上的樹,他知道自己要是看著孔蘭說這話,必會讓邊上的王微芳驚覺這個她口中好英俊的小夥子竟對自己的主人有非份之想。
“你等著就行了。”孔蘭裝出主人的氣勢說,語氣刻意表現得很冷淡,出於同樣的原因,她也未看陸岩,而是看著前麵的路,心下卻覺得眼下的局麵好笑得緊。
“唔,好吧。”陸岩裝作無奈回道,仿佛早就等得不耐煩的樣子。
王微芳看著兩人,覺得他們之間有些怪怪的,但哪兒怪,她又說不上來。
她看了看孔蘭,又看了看這馬夫,覺得這兩人雖然身份懸殊,但容貌和品性竟看著是格外的登對。
在她的意識裏,這樣的兩個人,即使不是戀人關係,也應該是和諧的朋友關係。
但看樣子,這兩人實際上相互反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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