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蓉說:“回娘娘,奴婢原是明城的一個流浪兒。”因為她聽說孔蘭是以陸府侍女的身份入宮的,以後要是有人問起,怎麼認識孔蘭的,她也隻能說是明城的流浪兒了。
陳妃走至一張楠木椅上坐下,從桌前端了杯茶放在嘴邊,卻是沒喝下去,問:“那你是怎麼來京城的呢?明城距離這兒,可有不少的路程呢。”
孔蓉說:“我是和另一個流浪兒一起偷坐了拉牛的車過來的。”
“剛才你說你是六郡主府上的丫頭,你一個流浪兒,是怎麼入的宰相府呢?”
孔蓉被她問的額頭發汗,“是六郡主在街上遇到我,見我可憐,就把我收留了做丫鬟。”
陳妃將茶杯放在桌子上,問:“那你剛才問的那兩個侍衛什麼太子殿下帶了什麼女人來,是在哪兒聽到的消息?宰相府嗎?”
孔蓉忙道:“不是不是。”
陳妃問:“那是哪兒聽來的?”
孔蓉道:“我在街上聽來的。”
陳妃睜大了眼睛:“街上?”
孔蓉說:“是啊,街上的一個說書先生說的什麼太子殿下去什麼西域遊玩,帶了一個妃子入京城。說書先生說那妃子是天下第一美,我便想著前來瞧瞧怎麼個美法。”
“說書先生的話,你也信?”
“說書先生的話,怎麼不能信了?那這兒到底有沒有新來的妃子嘛?我真想看看是怎麼個美法兒。”
陳妃站了起來,說:“你也是夠糊塗了,六郡主府上怎麼有你這麼糊塗的丫頭,聽了說書先生的話,就來胡鬧?這皇宮可是你能胡鬧的地方?”她的聲音從開始的柔和,變得尖細嚴厲。
孔蓉心裏卻在竊喜,心想總算給她糊弄過去了。她越嚴厲,越說明她信了她的話。
不過,這位陳妃的話外之音卻又讓她有點失望,因為她的意思顯然也是太子殿下並沒有帶來什麼妃子。
看來,她不得不回家一趟了。
她趕緊對陳妃躬身行了一禮說:“奴婢不知宮裏的規矩,娘娘莫怪,奴婢不東問西問的了,奴婢管她什麼天下第一美是什麼樣的美法,奴婢不看了,奴婢告辭!”說完,她拔腿就跑。
她走後。
剛才那位宮女對陳妃笑道:“娘娘,這人真是神經病。聽了說書先生的話,就當真了。”
隻聽陳妃說:“也不知是真神經還是假神經。這個丫頭,看樣子狡猾得很。你不覺得最近太子殿下像變了個人似的嗎?”
宮女說:“沒有啊,太子殿下不是和以前一樣嗎?”
陳妃歎道:“他從回來,還沒來我這房裏一次。今天隻是在院裏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宮女安慰陳妃道:“娘娘,您懷疑誰也不能懷疑太子殿下啊,您也知道,他對你是最上心的。可能他最近真忙吧。”
“或許吧。”陳妃黯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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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蓉一口氣跑到剛才和程明武分別的地方,一把拉了他的衣袖說:“走,咱們快走。”
“怎麼了這是?你不是要逛遍整個皇宮嗎?這就不逛了?”
“不逛了不逛了,累得走不動了。”
“我怎麼看著你不像累的呢,還能跑那麼快。”
“我是餓了。想快點吃飯。”
“餓了不是會更沒力氣嗎?”
“你這人怎麼這麼多問題,你自己在這兒問吧,我先走了。”
說完,她向前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