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清在省城就讀男校,學校裏慢慢的熱血青年,外麵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學生們就組織遊行,學校管不住,警察局也管不住,學校不得已提前放假了寒假,各回各家,學生們也就不好組織遊行了。不管這招有沒有效,至少白正清被遣送回了鄉下。
回家的幾天可把正清憋壞了,父親雖貴為一校之長,可思想都沒有外公那個年過六十的老人開通,也不怪大哥和父親相處不來。
賈氏看著正清在沙發上滾來滾去也難受,從錢包裏抽出幾張票遞給正清,說:“出去逛逛吧,買點好吃的,別在家憋出病了。”
正清歪頭看了看賈氏手裏花花綠綠的票子,沒精打采地說道:“這鎮上連家像樣的鋪子都沒有,有錢也花不出去。”
“不出去就陪媽打麻將,我那些朋友早想見見我嘴上念叨的大兒子了。”賈氏說著便要上樓取麻將下來,“好久沒玩了,手癢得不行,平時你爸都不讓媽玩,今天借你的名擺一桌,你爸他也不會說我什麼。”賈氏自顧自的說完,抱著麻將盒下樓的時候正清已經拿著她剛才留在茶幾上的錢出去了。
記憶裏的清灣始終是潮濕的,地上牆上長滿了青苔,居民雖質樸,卻總與自己格格不入。正清沿著牆根沒目的的走著,空無一人的巷子隻有石頭子和他做伴。沒走出幾步,就看到前幾日在女中撞到學姐從巷角拐出來。
學姐身後跟著個看上去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女孩對學姐說道:“冬意姐走好。”
“回去吧,走遠了,你娘該著急了。”學姐幫女孩整理了一下劉海。兩人告別後正清忽然想起了學姐的名字,他一邊喊著“冬意學姐”一邊追上去。
冬意停住腳,看著向她跑過來的男學生,心裏不禁覺得反感,好沒規矩的學生。正清跑到冬意麵前,嘿嘿地笑道:“我沒記錯學姐的名字吧?冬意學姐。”冬意不回答,繼續往馮家走,正清和冬意並肩而行,說道:“我姓白名杉字正清,白正清。”
“白正清?原來你是白老師的弟弟。”冬意明白了為什麼見正清就覺得眼熟了,心裏也少了層戒備。
“學姐認識我?”冬意走路很慢,正清吃力地跟著。冬意低著頭,看著自己和正清的雙腳輪流交替前行,說道:“說不上認識,不過是知道而已。”
“也對,都是一個鎮上的鄰居,大家互相知道也是應該的。這樣的話,學姐知道我大哥的未婚妻是誰家的姑娘嗎?”正清突然發問,冬意措不及防,羞得滿臉通紅。沒眼色的正清一直在等冬意的答案,冬意舔舔嘴唇,又斜了正清一眼,不知道如何作答。
默默地走到路口,正清還是沒得到想要的結果,不過他好像知道正確答案是什麼了。他看向冬意,伸出脖子試探著說道:“大嫂?”
冬意啞然,瞪大了眼睛看著正清。正清一臉得逞的樣子,笑道:“我猜得沒錯吧?”冬意摸了摸下巴,說道:“別這麼叫我。”想不到白浩然的弟弟這麼冒失,冬意覺得很難堪,“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