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一江春水向東流(2 / 2)

馮家大院坐北朝南,西北角一處仿建農家院落便是冬意的住處。門前引流山泉水,上架了一座小石橋,蜿蜒的路旁種滿了翠竹。再往東走,原本是雅莓的小院子,不過應雅莓留洋的第二年來信要求,與冬意相同規格的農家院被改建成了三層高的洋樓,外加閣樓。洋樓完全是一棟西式建築,與古色古香的馮家大院搭配顯得非常不協調。一樓為會客之用,二樓全部是雅莓的房間,臥室、書房、衣帽間,簡直是屋盡其用,三樓是摘星的房間,同樣分為臥室和書房,空出來的一間房也被雅莓占領當了衣帽間。

摘星幼時是跟著劉氏睡的,十歲以後單獨睡在馮老爺和劉氏房間的偏室,雅莓回來後就要求摘星跟著她到洋樓裏住。一來摘星大了,需要獨立的空間,二來馮老爺落後守舊的教育方法讓雅莓十分看不慣,她要用在西方學到的知識教育摘星,將來進了成也不會跟不上城裏的節奏。

洋樓大門正對西麵,北麵牆角種了爬山虎,門前擺放了一組白色的西式桌椅,夏天的時候可以在這裏看書會客,本來雅莓還想在門前修一座噴泉,但是馮老爺嫌實在太破費,就作罷了。

通報了馮老爺和劉氏,浩然一路由初一引領到了冬意住了院子。農家院大門對南,與洋樓相對。大門上種了炮仗花,每到春天的時候炮仗花開,朵朵金黃色的小花星星點點的分布在大門四圍,像極了炸開的炮仗,給馮家大院增添了不少喜慶色彩。

竹籬圍成的農家小院並沒有種植什麼農作物,除了大門種了炮仗花外,竹籬上亦種上了蔦蘿。蔦蘿花期將至,屆時五角星形狀的花朵紅白有致的錯落分布,即使院子無人,也顯得相當熱鬧。此時冬意正在蔦蘿架旁坐著看書,她穿著淡綠色上衣,下身配略深一些的綠裙子,與四周植物融為一體,恍惚間叫人覺得她就是植物,植物亦是她。

斑駁的光影照射在冬意身上,綠色背景下小腿包紮的紗布尤為顯眼。初一輕手腳走到冬意身邊,低聲說:“冬意小姐,白大少爺來了。”

冬意的手抖了一下,她抬起頭朝門外看,浩然一身大褂站在那裏,在四周翠綠植物的映襯下像一幅畫。冬意對初一說:“快把大少爺請進來。”

初一給傳完話就走了,浩然提著兩包糕點走進院子,一陣風吹來,胸腔裏滿是植物的清香。冬意站起身,浩然低頭看了看她的腿,說道:“傷勢可好些了?”

“已經不大疼了。”冬意一開口臉就紅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不過是與別人說得相同的話,在冬意聽來卻倍顯舒心。

丫頭小綠給浩然奉了茶,本想偷聽點冬意和浩然的密語,卻被小翠兒媽一把扯進偏房做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