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被毫無保留地被剖析,被人看到如此透徹,除了原本的驚懼、憤怒,等多的還有一股涼意,一股透徹心緋的涼意,如同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已經變得如此淡薄,隨時都可能在人家的指尖飄散。
那種深深的無力感,是那麼的熟悉。
又一次……又一次……懦弱、無能、顫抖、等死,一切都是這麼得熟悉,他已經記不起這是來到這世界後的第多少次麵對這種難堪而又令人窒息的處境了,多少次因為自己的弱小而行走的生死邊緣。
他深知這個世界的殘忍,人命如草芥,一個弱者想要求生就本事一件不易之事,想要在這武道橫行善惡橫溢的世道生存,很多時候考的並不是智慧並不還是技巧,而是氣運。因為你不能保證哪天人家一個不爽,連話都不給你說的機會就將你碾死,就像無意間踩死一個螞蟻一般,而踩死一隻螞蟻需要給出理由嗎?
不需要!
但盡管這樣,他已經夠努力了,努力壯大家主,努力讓自己更加強大,努力盡善盡美身邊的所有,但還是……這運氣是不是也太差了點吧。
他開始困惑與懷疑,但更多的依舊是無力感,自己難道真的要被這兩個魔頭給……但他們是要自己命幹嘛?就因為自己的無意闖入,但自己並沒有死啊至今為止。
他相信,如果要取自己性命,這兩個魔道生靈一定有一百種方法讓自己瞬間磨滅,而自己還能活到現在,就一定不簡答。
“你們到底想要幹嘛?”唐淵神色緊張,他可不認為人家一魔頭會因為單純的欣賞自己,看中了他的才華?看中了他的美貌?才特意和他好好交流一番,還將自己代入這個夢境一般的地方。
“我不還是說了嗎,我送你一場造化啊。你以為本座在開玩笑?”
“造化?指的就還是那用來惡心人的夢境麼?窺探別人的隱私是一件多麼不道德的事,你家裏人沒教過你麼!”顯然唐淵是動了真火,語氣中很容易看出他的生氣。
“家裏人?這個詞都已經多少年沒有聽過了,真新鮮啊~”他感懷一聲,輕蔑一笑:“教導?我的族內,我的上一代乃至上上一代存活的年歲可能是你認世以來的時間的數十萬倍乃至數百萬倍,可他們隻教會了本座一件事,那就是‘仇恨’!”
“隻有仇恨才是我懂事以來被賦予的第一個使命,也是一生的責任。”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況且是魔?人類屠戮魔族已經上億萬年了,人類和魔族早已是水火不容,就連仇恨的起源都無從追溯,一代又一代的仇殺已然不需要理由。相信你也接觸到了吧?”
“現在的人類,不管是何等低微的修煉者,對於魔族,那就是見麵便殺,盡管沒看到其害人,甚至有的從未傷害過任何一個人,至少他們沒有看見過親眼見到過,就不需理由直接將其斬首,因為不需要理由,太普遍了。”
“而魔是什麼?難道就不是天地初開同人類還有其他生靈一樣出生誕生與這天地間的一個物種嗎?為何如今就是天地不容了呢?”
“可笑,實在開可笑!”
“那麼,話說回來,我起初給出的問題,你找到答案了嗎,想好了沒,我期待的你回答。”話音一轉,他開始再次看向那仇視而來的眼睛,盡管知道這少年倔強的性格已然在氣頭上,已然不能做出他想要的公正回答。
“魔,就是魔!有什麼好說的!盡然世人皆要你死,皆要殺魔,那麼必然有其道理,沒有什麼仇恨是平白無故來的,都是有其根據的。”少年很不爽地咬牙說道:“就像你隨意地窺探他人的記憶,隨意對我出手,難道不該殺嗎?”
“修煉者之間的矛盾尚且一言不合就生死相信,看起不爽便有殺人之舉,見財起意就有歹徒惡念,奪寶之意,遇見美人,心誌受擾便會起邪念之心……那麼為何你們已然被世間喊打喊殺已經數億年之久他們就殺不得呢?非要為一個自己不了解也不用了解的異族平複冤情?冒天下之大不韙與世間所有人為敵?有人會這麼傻嗎!?”唐淵嗤笑道。
“你真這麼想嗎?”
“沒錯!”唐淵一口回應,狠厲而果決,隻因自己已然無所畏懼,隻因自己被侵犯的意誌,被人竊取的記憶……
那都是他存在的證明,他能夠珍藏起來的所有,不能被人知曉不願被人踏足的禁區,準備一輩子守護的秘密!
今日既然被人如土匪一般隨意闖入、踐踏,那麼自己便無情,便更加絕情地報複回去,既然不能再實力上取得勝利,為自己的不值讓對方收到懲罰,那麼自己就讓對方也不那麼好過,至少心裏上!
惡語相向,他從不自詡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也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