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穩穩、林霖濤都瞠目結舌,媽媽這是哪根神經搭錯了?
唯有顧向仁緊張兮兮地握緊林穩穩的胳膊,怕妻子真的一轉眼就成了別人的。因為他知道嶽母大人的神經,自從嶽父不在後,就不對了。
林穩穩氣結:“有你這麼做媽媽的嗎?”
杜桂蘭挺著脖子說:“我有什麼不對嗎?隻要你行得正坐得端,問心無愧就好,管那些長舌婦說什麼呢。他們說你,那是嫉妒你有個好女婿……”
然後進行了萬言演講,講不要在乎路人怎麼說,講別人指責穩穩都是出於羨慕嫉妒恨,講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夫妻也有反目的,夫妻也有離婚的,甚至還說不是夫妻也能相守一輩子,就像張學良跟趙四。
林穩穩無奈,牽著顧向仁出了左耳房,氣得胸膛都大起大伏了:“媽真的糊塗了,你別介意,我們反正是要結婚的。”
顧向仁可不敢在林穩穩麵前說嶽母的不是,林穩穩多護短的一個人呐,就算杜桂蘭真有什麼不是,那也隻能林穩穩自己說,別人可不能說。作為不被批準的準女婿的顧向仁,不光不能說壞話,還要順著嶽母大人、讚成嶽母大人。
而且,他心中還有另外一層考量,就是減輕林穩穩對林玉成父子的愧疚。如果以他沒名沒分為代價,能夠減輕林穩穩的負罪感,他也願意。
於是,某隻顧長官慷慨激昂地說:“就算嶽母真的不同意我們結婚也沒關係,反正我心裏已經認定了你林穩穩這個人,有沒有那紙婚書,我都會護你一輩子,守你一輩子。”
多麼漂亮的情話,聽得林穩穩哭得幹涉的眼睛再度晶瑩。
可偏偏頭腦不太清醒的顧長官又說:“其實像張學良和趙四那樣也挺好的。”
林穩穩感動的淚水硬生生被逼回,氣憤地看著顧向仁:“你敢學那個渣男試試?”
顧向仁摸摸鼻子,訕訕地說:“我沒有要學他啊,我隻是想表達對你忠貞不二,要不要我發誓?”說著,舉起手來。
林穩穩巴拉下他的手,歎息:“別鬧了,被人看到,又要戳我脊梁骨了。你去照看天賜和思思,我回靈堂。”
家祭客祭持續了三天,就到了出殯的日子。族人們從紙紮店裏拿來了用紙紮成的祭祀品,有一對丫鬟童子、一對仙鶴、一對金山銀山、一對搖錢樹、一隻牌坊,這是傳統紙紮店都會做的。然後是紙紮做的現代新興的器物,有轎車有電視機,有洗衣機有冰箱,有模仿人民幣的冥幣,有各種櫥櫃,甚至手機電腦。
棺材三長兩短綁著,由六個青壯年用巨大又光滑的木柱抬著,走出林家小院。後麵跟著孝子孝媳,再往後是抬著各種紙紮的隊伍,一行人浩浩蕩蕩出門去。
並行在孝子孝女身側的,是樂隊,每到一個關鍵點,就會吹奏哀樂。
喪隊行至林家祖墳所在的山腳下,停在路上,棺材在北,眾人在南。到了客人行禮祭酒的時候,哀樂響起,悲音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