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醫院時已經天光大亮，林穩穩盡力揮動疲憊的雙腿，匆匆奔向病房。
病房外，李丹正等著她：“姐姐，你來了。”
林穩穩抓著李丹，氣喘籲籲地問：“爸怎麼樣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丹痛苦地說：“過馬路時，被一輛電瓶車撞倒了，原本也不過是皮肉傷，誰知道一檢查，查出了腦瘤，惡性腦瘤。”
腦瘤！林穩穩感到一陣陣眩暈：“怎麼會是腦瘤！爸身體不是一直很好嗎？每年也都做全身檢查，怎麼沒有查出來。”
每年的檢查側重的都是中老年人易得的心腦血管疾病，血脂血糖之類的檢查了不少明目，卻沒有檢查腦瘤。如果不是這次被撞倒，磕到了頭，恐怕還不會檢查出來。
林霖濤出來病房，也是神色憔悴：“姐姐，你進去看看爸吧，記得別說漏了嘴，現在還不能讓爸知道。”
林穩穩應聲進去，林玉成的樣子不可謂不慘，頭上包著紗布，左腿也被層層紗布包裹著，左臂打了石膏，也綁著。
“爸！”林穩穩忍不住哽咽，跪在病床前，“爸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林玉成摸摸林穩穩的頭：“別哭了，多大的人了，哭得跟個小孩子似的。哎，爸爸聽你的話，走紅路燈過斑馬線，沒想到還是被撞了，那個騎電瓶車的沒有遵守交通規則。”
“嗚嗚。”林穩穩伏在病床上哭，“都怪我，非要讓你走斑馬線。橫穿馬路那麼多年都沒事，一走斑馬線就出了事情，怎麼會這樣！都怪我！”
杜桂蘭從外麵進來，也眼眶紅紅的：“好了，別哭了，本來沒事的都要被你哭出事兒來了。”向林玉成，“你也別怪孩子，你過斑馬線都能被電瓶車撞，誰知道你橫穿馬路會出什麼事情。好了，這事不怪誰，是咱倒黴，遇到了一個不守交通規則的。”
林玉成苦笑：“我什麼時候怪穩穩了，也是我有福，又可以享幾個月清閑了，小蘭你可要照顧我。”
杜桂蘭又紅了眼眶：“照顧你，當然得照顧你了。”還能照顧你多久呢？本來以為這一輩子可以跟你一起到老呢，結果你要丟下我自己走了。
將空間留給杜桂蘭和林玉成，林穩穩出去找醫生問病情。
“是中期，還沒有惡化。”醫生說，“治療的話，費用比較高。”
林穩穩說：“不計費用，一定要治療呢？還能——”還能有多久？
“五六年吧，不過我們醫院治不了，要去B市或者S市的大醫院。”
林穩穩點頭，心裏下定了決心：“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把去B市醫院就醫的事情跟林霖濤講了之後，沒想到他一口否決：“不行，爸心髒不好，怕是撐不過那樣的手術。”
林穩穩近乎歇斯底裏：“不是媽媽心髒不好嗎？怎麼爸心髒也有問題！這些年的體檢都是走過場嗎？”
林霖濤沮喪地蹲在地上：“爸有冠心病和心肌缺血，一直在治療。但是你知道的，心髒病哪裏治得好，隻能維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