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英雄、美人和戰爭的故事就隻能注定淒涼,烏江水畔,馬嵬坡下,英雄氣短,紅顏折夭。曆史是一部反反複複上演的悲劇,無論在這個時空還是那個年代,總有相似的故事令人扼腕。
如今的上京城南,也上演著同樣的一幕,麵對雲陽王對梨離近乎瘋狂的癡心,雲陽王的軍士們委屈、不解、憤怒。他們千裏迢迢趕到京城,可以為他們心中的英雄,為他們敬仰的王爺赴死,但絕對不能為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送命。
洪明彥最先看出了兵將之間的矛盾,並大肆借題發揮,使得雲陽軍軍心動搖,為竇寧的出兵爭取了時間。
當正陽門洞開,雲陽王軍的士氣已經瀕臨崩潰,而當禁軍士兵們喊著“誅殺妖女”的口號向他們殺來,所有的怨憤猶如火山下翻滾的岩漿,同時指向了一個出口——梨離。
管他是對手太過厲害,還是長途跋涉水土不服,還是大地無故地震護城河無故著火,都沒有眼前的女人來的果斷徹底,他們不能把氣撒給大地河水,也不能埋怨自己武功不濟,唯有殺了這個女人,不管梨離有沒有錯,都必須有人要承受所有人的殤痛與怒火。
六軍不發無奈何,宛轉蛾眉馬前死。麵對禁軍的氣勢如虹,雲陽王軍居然拒絕執行命令,除非將梨離就地正法給他們一個交待,否則他們死也會化作冤魂厲鬼,永世不得超生。
慕紫盈自然不懂其中的利害關節所在,頗有得意道:“我軍勢如破竹,要不了多時就可全殲雲陽王軍。”
雲陽王不能敗,竇寧當然還記得空澈的囑咐。一旦雲陽王戰敗,朝廷削藩就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國家分裂也將成為不可逆轉的既成事實。
但她更不能敗,已經被逼上絕路的雲陽王軍絕對有可能爆發出更大的力量,一旦他們背水一戰性命相搏,怕是禁軍也討不到什麼便宜。
不過她相信蕭羽謀能很好地執行她的命令,更何況小神父、洪明彥等人還在裏麵,他們不會讓事情變得不可收拾。
見竇寧不理她,慕紫盈有些索然無味,自說自話道:“雲陽軍被我軍逼得節節敗退,派出來迎敵的都是些麵黃肌瘦、身體羸弱和身受重傷之人,真正手握武器的青壯軍士龜縮後方不出,這等膽怯如何與我禁軍相比?”
竇寧輕歎一聲,強擠出一個笑容,回頭問:“慕姑娘,你會編辮子嗎?”
“辮子?”慕紫盈納悶,不知道她想幹嘛。
竇寧也不解釋,說:“麻煩你幫我在腦後辮一根麻花辮,辮好看一些。”
此時,陣中。
雲陽王單臂將梨離抱在懷中,大手護住她的頭部,讓她的臉貼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外圍禁軍的呐喊聲一波波襲來,竟是讓他殺死懷中的妻子。而手下軍士們麵無表情甚至露出決絕之色……
“王爺。”梨離在雲陽王的懷中發出一聲嚶嚀。
“你閉嘴!”雲陽王嗬斥道,不給她再說下去的機會,“本王一人做事一人當,出兵造反給你沒有關係,有我在,誰也不能動你一根寒毛!”
雲陽王字字深情,讓竹中館的人都不禁為之動容,可聽在雲陽王軍的耳朵裏,卻變成了執迷不悟的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