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東西放下之後,霍予沉說道:“白老,我先把東西給處理了,小火慢燉,咱們再慢慢聊。”
“行。”白教授感慨道,“現在的年輕人這麼踏實,會過日子的真不多了。要不是知道你的家世,我真不太相信有這麼個完美的青年。”
“白老,您下次直接誇我帥就行,我就一個膚淺的人。”
白教授聞言哈哈大笑。
霍予沉洗幹淨手,從圓筒裏將畫拿了出來,“這是晚輩一點小小的敬意,請您務必收下。”
白教授連連擺手,“這可使不得,畫你拿回去。我年紀大了,隨時都可能不在人世,這麼名貴的畫送我也可惜了。我不在了,家裏的後輩分財產起來毀畫也不可知。這好東西就別留給我糟蹋了。”
霍予沉被他的話逗笑了,“白老,您這麼自貶合適嗎?”“事實便是如此,我家那幾個孩子和兒媳婦、孫子孫女就直勾勾地盯著我這三瓜兩棗錢。這是我教養的失職,以前沒看透,心裏還有些堵得慌。現在看透了,也不過就那麼回事兒。兒孫的事兒我不插手,我
的事兒孫也不插手。”白教授笑嗬嗬的說道,“是不是跟你們霍家差距很大?”“可別這麼說,各家有各家的難處。再說了,您這樣也挺好,自己住,做您想做的事,比其他老人幸福多了。就拿我爺爺來說,他對種地種果樹這事兒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擋不住我奶奶有興趣,他就常常被
奶奶拉著去城郊下地幹活。他對園藝、木雕有興趣,家裏一堆熊孩子輪番霍霍,他的園藝也不成樣子了。結果,他還舍不得凶那群熊崽子。您說,誰更痛苦一點?”
“這不一樣。大部分人都還是向往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我也向往。不過沒那福分,也就不求了。”
“要我說您這生活方式才好,把大部分的時間都留給了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這一點沒幾位老一輩的人能做到。這就是難得的福氣。”霍予沉拍馬屁拍得很是妥帖。
他從小就知道,拍馬屁的最高境界就是真,讓人聽不出他在侃大山。“霍董真會說話,本來有點堵的心思都被你說開了。”白教授緩慢的站起身去酒櫃裏拿兩瓶酒過來,“我這沒什麼好東西,酒還是有一些的。家裏的酒都是我通過古法釀造,比外麵的酒醇厚,還不傷身。我平
時不喝,今天難得有客,還是霍董這樣有趣的人,不來點酒說不過去。”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閑聊了一個小時,霍予沉便進廚房去處理食材。
白教授也在一旁打打下手。
白教授的閱曆和知識儲備很豐富,聊什麼都能聊起來,是個很好的聊天夥伴。
霍予沉本人就是天上地下都能侃的主兒,兩個人聊起來倒也沒有冷場過。
兩人吃了一頓精心烹製過的飯菜後,便泡了壺茶,在茶室裏聊起正事了。白教授把他的一些草圖和草稿都搬了過來,說道:“所有的研究成果都在上交給你的報告裏了,都很詳盡。不過,由於我身在局中的關係,反倒是一時間分不清主次了,覺得每個細節都應該提交給你,讓你有比較係統的認知。反倒是增加了你的存疑和分析輕重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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