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間像是恐怖片的畫麵把他嚇的一個激靈,忽然間就猛地睜開了眼睛,驚得坐在病床邊上的安悅險些摔下去。
被驚到的同時,伴隨而來的,還有喜悅,她握著他手的力度也忽的加大了幾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的望著他,“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厲景昀,你能看見我嗎?”
“……”厲景昀張了張嘴,奈何嘴巴太幹了,剛要發出點聲音就疼得他喇嗓子,由此也隻能是作罷,隻能是對著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表示回答。
當然是可以看見的,如果這雙眼睛連她都看不見了,那幾乎就是失去了全部的存在的必要。
安悅看著他幹澀的唇,立刻反映了過來,“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口渴了,你等一下,我找找棉簽。”她在一旁的抽屜裏找到棉簽,拿出來就沾了沾杯子裏的水,給他濕了濕唇。
而洗手間裏,聽到外麵對話的黃明熙在門縫那裏偷偷的往外看著,他原本在聽到有關於厲景昀醒來的消息時,就打算蹦出來,卻又怕嚇到安悅。
隔著細細的門縫,他也能看得出來,此刻病房內的兩個人十分的和諧,他如果出去,那真就成了電燈泡,照亮別人也黑了自己。
因為他有十足的把握和信任,一旦出去打斷了什麼,厲景昀大概會想方設法的把他安排去南非出差的。
外麵,些許的水滴透過唇縫滴入嘴裏,滿滿的舒緩了一下厲景昀的口幹舌燥,他有氣無力的出聲道,“好了,可以了。”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回不來了?”安悅放下水杯和棉簽的同時,小臉就擰了起來,臉色十分不快。
“我隻知道小澤是我們的兒子,如果小澤有危險,我們誰都不會原諒自己。”他想要伸手去撫平她緊蹙的眉心,卻又因為遙不可及而垂下手臂。
“如果我選擇自己而非選擇去救小澤,不單單是你會恨我,我也會恨我自己。”說話間,他頓了頓,休息了一下,“即便因為我因為這件事而出了事,我也不會後悔,而且……”
安悅擰了擰眉,心裏有些動容,“而且什麼?”她的心裏其實已經有了一個答案,隻是不知道自己感覺是對還是錯。
“而且這樣,你會永遠記得我的就不再是恨了。”而是徹徹底底的有了一個更加重要的位置。
“厲景昀,你的思維方式真的是有問題。”氣氛是怎麼被毀掉的,就是這樣被毀掉的,為什麼一定要在那麼多優秀的鋪墊之下,說一句特別煞風景的話?
那如果反之,他做了,並且還真的出事了,而她還是恨他,還是不會把他放到心裏,那他會不會就不回去救小澤了?
可分明,他一開始字裏行間的意思是不管怎樣,他都會保證小澤的安全,可怎麼這話到了他的嘴裏,總是能來個大拐彎,讓人誤會和討厭?
“那是因為我現在是安全的。”這個時候的他倒是也不端著了,給了他一個眼神,就直接麻溜的下了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