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又發燒了,女人,你還真是麻煩。”男人將手在她的額頭上拿了下來,將毛巾打濕放在她的額頭上,便轉身走出了房間。
這一覺,安悅睡得很長,睡得也很沉。她拖著疲倦的身體,在夢裏回到了和爸媽一起出車禍的地方。
可是不管她如何用力,她都沒有辦法看清楚那輛撞過來的車子駕駛座上到底是誰,偏偏清楚的是那個她背的滾瓜爛熟的車牌號。
她隻能是站在角落裏,看著載有自己還有爸媽的車子因為那輛車的撞擊而偏離了軌道,朝著護欄狠狠的撞了過去。
因為刹車失靈,車子狠狠的撞上護欄的同時,就這麼衝了下去,如果不是那棵樹,就連她的命,老天爺也會一並拿走。
她跌坐在地上,帶著滿臉的淚水,拚了命的往那邊爬了過去,而就在這時候,駕駛座的車門被人在裏麵打開,一張熟悉而又掛滿鮮血的臉就這麼出現在她的麵前。
“福叔!”她大喊一聲,頂著滿頭的汗水睜開了眼。
等到她的思緒慢慢回籠時,她才發現現在已經是夜裏,看著身側微弱的燈光,她裹緊了身上的衣服,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聽到屋內窸窸窣窣聲音的男人直接打開了房門,看著她下床的動作,眸子微眯,“你想要什麼,你身體現在還很虛弱。”
“我……”安悅紅著臉吞吞吐吐的說道,“我,我想要上洗手間。”她話音落下的同時,臉也已經低了下去。
“把這件衣服穿上,晚上的溫度很低,你泡過海水,一直都在反複發燒,需要小心。”他囑咐的同時,如同變戲法似的給她拿出一頂帽子來。
她上完洗手間回到房間裏,他便立即塞給她一個滾燙的暖水袋,還有一碗滿滿當當的薑湯。
“謝謝你。”素未相識還能這麼用心幫忙和照顧,真的是讓她感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這是在給自己積福,你用不著覺得特別的感謝和感動,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要輕生,死都不怕,你怕活著?”
聞言,安悅尷尬的笑了兩聲,“我沒有輕生,我的確不怕死,但也的確不怕活著,這隻是一場意外。”
男人點了點頭,沒有任何的懷疑,“你後背有傷,我找了島上的醫生給你看了,也上了藥,這個就是,每天晚上都要換一次。”
囑咐過後,男人便走出了房間。安悅坐在床上抱著暖水袋,目光有些呆滯,雖然和他說了是意外,可她卻覺得這次的意外太過巧合。
“厲景昀,是你嗎?”因為夏嫣然演的那場戲,所以他要讓她也嚐嚐落水的味道,至於是活是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越是往下細想,安悅就越發的覺得心裏發冷。
與此同時,充斥在她腦海中的,還有睡夢裏麵福叔滿臉鮮血的樣子,她狠狠地咬著指頭,滾燙的眼淚在眼眶中滴落下來。
“我想起來了,當時開車的是福叔,當時看到車子撞過來之後,爸媽就立馬把我推下了車……”所以這才是為什麼她的腦海中總是浮現以第三視覺看到的事故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