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一夜夫妻(1 / 2)

縈的琴技說不上多好,因著以往都是著重於修習保命逃遁之術。倚仗她對樂理有些天分,雖是疏於練習但總體上還是嫻熟的,隻是缺少樂器名家的韻味與情懷。

隨著她指尖的撥動,輕柔婉轉的音調相應而出,那音似百鳥爭鳴時,她腦海裏浮現的是一俊郎男子為她搭橋鋪路的場景,那音似春風拂柳時,她腦海裏浮現的又是他,他為她播種植樹的身影,那音似流水潺潺時,她腦海裏浮現的還是他,期許泉下他對她熱烈的親吻畫麵。

“砰!”樹欲靜而風不止,心欲澄卻情難安,縈心情煩悶手上便把握不好了力道,那細細的琴弦受不住被撥斷了兩根。

指腹處吃痛,“哎!”她躁鬱地歎了口氣,抬起指腹看了看被刮的幾道血痕暗惱自己不爭氣,千年修煉得來的絕好定力怎的因他兩百多年的溫情對待就鬆動了呢?難倒前塵往事還不夠慘烈和引以為戒嗎?!

“拿下去吧,我以後再也不會彈了。”她重重地對身邊的侍女說道,交代完往後一歪身倒頭蒙臉而睡。

未知過了多久,縈迷迷糊糊睡得不踏實,當她感到床榻上的褥子往下陷了一些,一股子好聞又熟悉的氣息襲來,她感到莫名地舒適,一抹笑意不自覺地襲上了她的嘴角,胸口也不發煩了,心情也變得安穩了許多,她因他的到來困意全無。

縈麵朝著裏背對著清遠裝睡,豎起耳朵聽著一陣窸窣寬衣解帶的聲音退卻,他輕手輕腳地拉了蓋在她身上雙人被子的一邊兒與她同躺在一處。

他還是像往常一樣睡下即側身將她抱住,她亦已習慣不自覺地將身子往他身上挪挪靠靠,甚至還不自主地把自己的雙腿塞在他的雙腿之間,讓他溫熱的體溫捂著暖著。

隻是今夜有些許不同,她顏麵早已潮紅心跳更是如鼓。

何時起她的肢體已經完全認他為夫的了?忽一瞬心思澄明,縈十分詫異自己身子的動作變化,更不清楚一些暗暗的滿足之感到底是因為什麼,像是她與他彼此之間早已突破了什麼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然而是她失憶了一般。

他似乎什麼都知道她,她一點都不了解他,縈想這種感覺很不好,她心裏始終是忌憚清遠的,這是個永遠摸不清底細的人,更怕他做出有如白天的事兒來,於是將身子從他那處退卻遠離了他。

“既已習慣有我,又何必故意疏遠?”清遠不悅地在她耳邊說道,隨即將她用力一帶,他倆的情形頓時比剛才還要緊貼許多。

他入睡所穿的衣衫是天絲質地的很軟很薄,一副健碩的男子身軀火熱熱地燙著她的整個身子,無比曖昧,縈極不自然地吞吐了幾口空氣,心跳比之前跳的更加快重,四肢也變得僵硬不敢動,隻一小會兒就酸麻了,顫抖得厲害。

“冷嗎?”清遠緊張地抬了手,去試探她的脖頸,得知觸感溫熱綿軟才安了心,借著微弱燭光,他隱隱瞧見她粉白相間的側顏,嬌俏美好地無法形容,不由得胸中蕩漾,體內愈發生了火。

清遠不禁呼吸凝重,一個翻身將縈壓在身下,雙手捧著她的臉癡癡地看著。

“我愛你。”凝視良久清遠情不自禁脫口而出,他多希望她此時此刻突然睜開那緊閉的雙眼亦含情脈脈地看著他,“若可以,我什麼都願意。”

他說愛她,他的聲音很顫抖,分明是哽咽,他難倒哭了?縈一直緊張地緊緊閉著雙目,為一窺究竟她才將眼皮起個狹小縫隙,想偷偷看一眼再合回去,但見一雙深邃又深情真摯的雙瞳,正流露著無比震顫人心的力量,不由得叫她忘卻了初衷。

雖經曆了二百多載個日日夜夜朝夕相處,但像此時這般四目相對近在咫尺的細致打量清遠,縈還是頭一回,不是沒機會而是她不敢,每每與他過分接近之時她總會產生一種莫名的慌亂,說不清楚想遠離卻渴求,想給予些珍貴的東西她卻什麼都沒有。

清遠很清秀,是那種氣質遠高於長相的清秀,三分文弱,三分威武,另外幾分仙風道骨,不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卻是完全符合她度美觀點的,尤其是他這雙眼睛最耐看,愈發耐看,舍不得將視線從他臉上移走。

縈目光癡癡的,眉目如畫很溫柔,精致的小臉白裏透紅,嫩嫩的似乎一掐就會冒出水兒來,她櫻桃一般紅的小嘴兒微微張著,隱隱能看見幾顆細密整潔的貝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