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綴霞宮”正殿中,司徒蘭一曲唱腔婉轉,堂下眾佳麗翹目豎耳,聚精會神,聽得入神。
這花腔的唱腔可是天下聞名,眾佳麗來此選妃,得來這難得機遇,能夠麵對麵聽他司徒蘭的唱腔,算是賺大發了。
要知道,司徒蘭自從司徒家變後,在人情世故上也變了不少,他雖是再喜歡戲服,可是在家族血案讓他長了教訓——
在權族,為臣為官隻能夠為權利效命,那個曾經僅有幾分天真的司徒蘭再也不複存在。
武明道友善提醒過他司徒蘭,唱戲雖好,但是不能把他當成正經事來做,偶來閑時,關起門戶,唱上兩曲也無可厚非,而這唱戲之事,若是沒有經過上官侯爵的同意,你卻在外麵以戲子的身份拋頭露麵的話,隻怕隻會給自己招來災禍。
司徒門變不就是血粼粼的例子嗎?
……
自打那個時候起,司徒蘭就明白了,從父親身上他看到了自己未來的影子,身為權族之人,從始至終都是身不由己……
司徒蘭自打司徒門變厚,再也沒有以戲子的身份出現在世人眼裏,從那以後,權族多了一個將士,而戲曲界則少了一個名伶。
司徒蘭的唱腔成了戲曲界的神話,也成了經典。
而今日,若不是場麵即將失控,上官侯爵有意授命,隻怕這司徒蘭也不會拿出自己壓箱底的唱腔,在人前一展歌喉。
曾經的絕代風華的花旦,宛若一顆隕落的隕石一般,光輝一刹那,照亮了夜空,卻在掉落凡間後在無聲色。
今日,多少當年司徒蘭的粉絲們來到權族,目的是為了與上官昆陽結親,而因為這個契機,能夠聽來千年難遇的歌喉,這藝術上的享受,讓人心情愉悅。
然而,也有功利性強的小姐,似乎對司徒蘭的唱腔不怎麼感興趣——
仍是坐在最前排中間位置的宰相之女和鬼族公主就是這樣的人,對於她們二人來說,她們是這群選秀者中的佼佼者,自認為自己資質甚好,也是這群眾中最可能被選上的人選,在這關鍵的時刻,上官昆陽有眾人突然退了下去,焦急等待結果的過程實屬難熬,她們二人心心念念是自己的榮華富貴,哪裏還有什麼心思聽唱曲呢?
鬼族的公主,終歸忍不住性子,擰著眉頭抱怨道——
“這都是什麼情況?好好的選妃宴,怎麼這……這權族的高位說走了就走了呢?把咱們都撇在這裏,算是什麼事呢?怎麼想著怎麼憋屈。”
宰相之女斜了一眼鬼族的公主,她雖心有同感,卻老成的多。
“公主還是稍安勿躁,咱們再耐著性子等一等。”
“等一等?開什麼玩笑,我堂堂的鬼族公主,千裏迢迢來此,就是為了看他們權族的臉色的嗎?這就是權族待人的禮儀嗎?將賓客都晾在一旁,自己退到堂後不知道密謀些什麼,真是可笑死了!我看啊,那上官少主根本就沒有選妃的心思!”
宰相之女收回眼神,她沉默深思一陣,開了口——
“若是公主這般多的抱怨,不如就此離開了好了,免得心煩焦躁,說出來的糊塗話,擾他人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