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晌午,驕陽似火、熱浪翻湧,炙烤著整個村莊。
一座破舊的農家小院裏,正圍坐著一行人。
一個婦人憤怒的爭論著什麼,她的嗓音尖銳,聽的人心裏煩躁。
“俺養了她二十年,憑什麼你們說帶走就帶走?那個什麼撫養費、精神損失費,誰賠給俺們?”
對麵坐著一位體麵的中年女人,她冷冷瞪了眼前的婦人一眼,從皮包裏掏出一張銀行卡。
“這上麵是兩百萬,沒有密碼,作為這些年你們對她的贍養費,足夠了。”
女人的音色低沉,聲音不算大,卻帶著一股力量。
坐在農村婦人身旁的中年男人,眼睛直直的盯著那張銀行卡。
這可是兩百萬啊,那個丫頭竟然值這麼多錢?
聽說白家是有錢人,眼下能隨隨便便拿出兩百萬,看來是真的有錢。
一想到自己的親生女兒就生活在白家,男人黝黑的臉上聚起一道光。
“孩兒他娘,俺看就這樣吧。”
“什麼就這樣?咱們自己的女兒還在他們白家呢,怎麼能就這麼算了?”農婦鐵青著臉瞪向自家男人。
此時,房間裏突然走出一個少女,她穿著一件半舊的黑色T恤,下身穿著一件牛仔短裙。
她的皮膚很白,在農村裏,像這樣的膚色極其少見。
五官更是漂亮的不像話。
體麵女人朝少女看來,淡淡的目光裏快速略過一絲驚豔。
少女沒化妝,一頭軟軟的長發隻隨意的紮了個馬尾,身材很高挑,尤其那雙筆直的大長腿,在陽光下明晃晃的,閃人眼睛。
她走到門口,隻是淡淡朝樹底下圍坐的人群掃了一眼,隨即停下來,背光斜靠在門框上。
她整個人的氣質有些冷,還有些散漫。
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低下了頭,輕輕抬起左腳,豎起腳尖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跟前的小石子。
漫不經心的開口:“張翠豔,差不多行了。”
聲音如她的人一樣,冷冷的,但音色卻格外的好聽。
她在這個家,從出生到現在,應該總共的花費不超過五萬塊。
二百萬?嗬嗬……
第一次,她感受到自己在這個家還挺值錢。
婦人怒瞪了少女一眼:“誰讓你出來的,趕緊回屋去。”
張翠豔一直不喜歡這個女兒,總覺得這丫頭長的哪裏都不像自己。
性子更是孤僻怪異的緊,和村子裏的同齡小孩兒都玩不到一起去。
上了初中,整個人更是神出鬼沒,家裏人誰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外麵做什麼。
老師時常叫家長,說她總是無故逃課。
這也就罷了,家裏窮,她也沒想靠這丫頭上學出息。
早點讓她嫁個婆家,還能賺一筆彩禮錢。
可初中剛畢業,這死丫頭就跑的沒人影了,一走就是五年,對家裏不聞不問。
村子裏都傳遍了,說這死丫頭是跟野男人跑了。
至今,她在村子裏還抬不起頭來。
結果今天才知道,這死丫頭壓根不是她的種。
越想越氣,伸手把桌子上的銀行卡緊緊攥在自己手裏。
“兩百萬也可以,不過俺要俺自己的女兒認回來。”
“這不可能!”體麵婦人臉色頓時冷了幾分。
“白小姐在白家生活了二十年,她現在已經成年,有自己選擇生活環境的權利,不過白先生和白太太說了,若你們今後遇到什麼困難,白小姐不會坐視不理。”
張翠豔聽到這番話,心裏很不甘:“她是俺身上掉下來的肉,俺這個當媽的連見她一麵都不行嗎?”
體麵婦人已經有些不耐煩,拿起自己的皮包緩緩站起來:“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如果你還有異議,就同陳律師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