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呀,小本生意,哪裏的能跟江家的地頭蛇相比?”
在都城裏做生意的人家,無論生意做得多大,都要自稱自己家做的是小本生意,上不得台麵,從而以示謙遜之意。
李極夜聽著聽著思緒就有些遊離了,也沒有把他們這些拉瓜聒噪的話放在心裏,隻是想著回頭的時候要不要跟李極彩說一聲:“你看,當初把你攆走的那家人,現在過得好像還挺不錯的?”
但是如果這麼說的話,會不會就顯得有些惡劣了?
後來,李極夜還是跟著王秀才和張秀才一道去了江家承辦酒席的地方,其實他想著,他隻是去看看。
宴席並沒有放在江家,而是江家極為闊綽的出手,特地包了江南錦州最大的酒樓,而且不止一家,專門接待從都城來遊覽的文人才子。
李極夜並沒有見到當初李極彩口中所說的那個名叫江離的人,實際上他連江家的人也沒有見到幾個。
當然他也沒有表現出超乎尋常的關注,以免引起別人的誤會。
他隻是吃了一桌酒席,而且標準的流水席,這菜肴的滋味並不怎麼樣,也可能是因為他吃習慣了李極彩做的食物的原因。
任何人,隻要有請帖都可以進去飽餐一頓。
據說個別身份特殊的人才會得到江家更高的待遇,可是具體是誰得到更高更好的待遇了,誰也不知道。
人們隻當江家人熱情好客,所以才如此大擺排場。
江南的風光是好,可是呆久了也會覺得膩煩,有些勾欄瓦舍、煙花之地倒也還不錯,可惜李極夜對此並無興趣。
又多逗留了幾日之後,李極夜就回都城了。
郢都一直以來對於李極夜來說,都是陌生之地 ,陌生的住所,陌生的人群,陌生的是是非非。
或許因為有了李極彩和小二黑他們的存在,讓他不由得對郢都,竟然生了幾份依存的感覺。就好像是攀在牆壁上的青藤。
不知不覺,他從燕國出來已經有三年多了,要是國內的那些人知道了,他現在是楚國的榜眼,真不知道該作何設想?
從他被帶出來的那一刻開始,有人告訴他,如果燕國的人沒有出來找他,他絕對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燕國的人主動出來找他,說明燕國國內已經安定了,此時他回國就沒有憂患了。
一直以來,他都堅信眼前的苦難都是暫時的,燕國肯定會有人過來把他給找回去的。
隻是會在合適的時機而已,而他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活下去。
慶幸的是跟李極彩做了姐弟,完美的隱藏了自己的身份,完美的將自己徹底偽裝成一個普通人。
有的時候他也會忘了自己,有的時候他也會覺得自己是李極彩真正的弟弟,他們是一家人。
可是,李極夜心裏清楚,不管怎麼樣,他始終都是燕國的皇子,燕國的第三皇子。
他的大哥和二哥在奪儲之爭上纏鬥的到底如何,他已經不想去打聽了,更不會無端的去暴露自己,讓自己陷於危難之中。
有可能此時此刻,大哥已經死了,或者二哥已經死了,或者他們兩個誰都沒有死,或者都死了。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