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過他們兩個從外地流落到都城裏來的,兩個小流浪漢加一條狗,能夠在這裏生根落地。
唯一遺憾的,就是撞了範老太太的人至今還沒有抓到,官府的關係李極彩都不知道疏通到多少層了,但是仍然半點進展都沒有。
當時的目擊證人,李極彩一個又一個找過去,他們也都隻說是事件發生的太過突然,誰也沒有想到範老太太會被撞在雪地裏。
有個別的礙於李極彩給的錢多,假模假樣的做出回想的樣子,可是誰能夠記得那個瘦弱瘦小的老太太呢?
當時李極彩李極夜窮苦的時候,去問那些人,那些人都愛搭不理愛睬不睬的。現在李極彩他們手頭有些閑錢了,可是卻再也找不回當初的記憶了。
李極彩每每想到的時候,總覺得心中悵然又難受,範老太太的音容笑貌時不時的還會出現在她的眼前,他們因為老太太才能夠有如今的生活,做人不能忘本。
一直以來,範老太太的事情都壓在她的心上,始終不能釋懷。
這一年的盛夏,李極彩的菜園裏放的西瓜,大獲豐收。
李極彩已經有小十畝菜地了,也雇了專門的人去照顧菜地,種什麼都由她來決定。
就跟她的飯店隨緣居一樣,賣什麼都是隨緣的,什麼季節賣什麼樣產出的東西,隻要好吃,自然會有人買賬。
因為李極彩小打小鬧的東西會的很多,尤其像這種在現代吃過的菜,改造改造就會變成有別於其他飯店的菜肴,因而在都城裏麵隨緣居也算是獨樹一幟了,有時候也能接到大戶人家的單子,專門請他上門去料理一些菜式。
但是這其中並不包括像祁府那樣的,這不由得讓她有些失望。
西瓜放進桶裏,然後吊在了天井裏,晚上取出來的時候,他們就在搭的葡萄架子下麵,搖著蒲扇,捧著西瓜吃。
冰涼又甜蜜,汁水四溢。
隻不過不是真正的冰塊,在古代真正的冰塊是見不到的,至少平民的階層都是見不到的。
“我的店裏最近出了西瓜汁,你可以去試試看,明天中午的時候到我那兒去吃飯,別再給別的飯店送錢了,砸我的招牌。”
李極彩幹掉了一塊西瓜,暢快的吐出了西瓜子,然後擦了擦嘴,滿足的說道。
“是是是,真想不通,就你這樣的,竟然還能做生意。”
“你懂什麼?小本生意,誠信經營,那肯定受歡迎。”李極彩很為自己開的店鋪而驕傲。
“是是是,等我做了官,定然要賞你點麵子去你的店裏慶賀一番的。”
“唉,要是有機會落到我的頭上,我肯定也要建功立業,然後跟你一樣做大官。”
“嘁,就你?”李極夜嗤之以鼻的說道。
李極彩被他打擊慣了,也就不跟他計較,反正跟他說了他也不懂。
這兩年李極夜的個子,剛抽了支的柳樹枝兒一樣,長得飛快,已經超過了他的個頭了。
論打架的話,李極彩應當已經打不過他了。
“如果你要去做官的話,是不是要到很遠的地方啊?那我在都城的鋪子怎麼辦?是不是也要隨你一道去?”
“你都這麼大年紀了,你怎麼還不嫁人?你要是嫁人了,不就不用跟著我了嗎?”
“不行,你忘了,我還有你,還有小二黑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的在一起,怎麼能夠分開?何況,範老太太的事……”
“都過去這麼久了,今天難得興致不錯,就不要再提了吧……”李極夜連忙打斷她的話,老聽她提範老太太,自己也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她,可是每次想起來都覺得有些腦袋發寒。
他不是不想為範老太太報仇,隻是都這麼久了,三年都過去了,李極彩付出了多少努力,他們為這件事情奔走了多少日子他都心裏有數。
難得今天興致好,就莫要再掃興了。
李極彩一時噤聲不語了,伸出手來又切了一塊西瓜,然後丟到了自己的腿下麵,小二黑正趴在那裏,嗅到西瓜的味道連忙爬了起來,然後蹭過去小口小口的吃。
葡萄架旁放了一隻小茶幾,上麵擺了一個茶壺,兩個茶杯,還有一盞燒的正旺的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