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神的名義,封汝於流雲築,魂附銅鏡之上,夜受光烈之刑。為期千年,即刻執行。”
清塵淡淡的說,看不出他的喜怒,甚至眉頭都未曾皺一下,婉妺傲然抬頭,她輕輕的張口,“我恨你。”
這三個字輕飄飄的從她嘴裏說出,她隨意的拂了頭發,將鬢間的琉璃簪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碎成一片。
他的心驟然糾緊,“妹妹,你可以有別的選擇。”
“別叫我妹妹,虛偽。”婉妺冷冷的看著那通往凡間的唯一道路。“流雲築嘛,很好聽的名字,也不算虧。”
“你為什麼到如今都不肯認錯?”
“清塵,”這是她第一次這般喚他,“錯的是我嗎?你當真問心無愧?”
身後的人沒有說話,手中運起雲霧,將婉妺包裹其中。
“妺兒,你會理解我的。千年的時間,足夠你清楚,你的選擇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清塵將人送入封印之地,不肯多言。
“你不過是嫉妒,如今這般,我和他才是注定的軌跡,總有一天我會看到你的代價。也不負我如今的苦。”
女子縱身躍入雲團之中,靈魂如撕裂般被一片片封印於銅鏡之上,強光刺的她睜不開眼睛。她心中恨意翻騰,卻在想到司辰的瞬間柔軟了起來。
我會等到你,若不下凡塵,如何與你相遇。
千年的光陰輾轉而逝,她夜夜受光烈之刑,靈魂幾乎撕扯成碎片,複又聚合,療複,重複了一千個日夜的折磨,她的麵色蒼白,意外的是靈魂經過不斷的錘煉,開始時生不如死,後來才發現她每受一次刑。她的靈魂就會蛻變一層,從而加強承受能力。
而清塵,從未見過她,仿佛他們不曾認識,他連問候都覺得多餘吧。
“不過千年。我曾聽人說,若受得住這千年光烈之刑,就能重塑魂元,隻是從來不曾有人成功過。”
當最後一天的曙光照在她的臉上,她不覺得燙,反倒覺得溫暖。她感覺靈魂的裂痕在逐漸痊愈,婉妺驚異的體會著身體的變化。彼時,她才明白自己的體質原來是特殊的。
這個秘密,也隻有她才清楚。
她正閉目蜷於銅鏡中修養,忽聽的院外人聲。
“你們去那裏搜。”
“你……你你,去那邊。”
“你去這邊,剛還看到人,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一群士兵吵吵嚷嚷的在外麵搜了許久,卻沒有發現什麼。她忽然嗅到一絲熟悉的檀香味,還混著血惺味,透過銅鏡緩緩的往外看去,見一藍袍染血之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他的身上有不同程度的擦傷,還有一處刀傷比較嚴重,不停的滴血。
這裏本就安靜,聲音尤為清晰。
他抬頭掃了這院子一眼,“竟誤入了流雲築,母後生前最喜這裏,如今,這般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