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上官浩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他這個覺睡得並不是很安寧。他記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個噩夢,但是他卻已經記不得自己到底夢到了什麼,隻是醒過來的時候覺得分外的空虛與寂寞。
這段時間,溫琳來找過他好幾次。說了那麼多,無非就是想跟上官浩重修舊好。上官浩並不是一個沒有決斷,喜歡跟別人玩曖昧的人。既然認準了白沐冰,他的眼中就再也容不下別人了。即使是當年的白月光再次照耀在他的身上他也感覺不到心動了。
“浩,我們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溫琳伏在他的肩頭哭訴著,上官浩隻覺得麻木。
“回不去了,我不是當時的我了。你也不是當時的你了。我們各自安好就好了。我也祝你能夠早日找到你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再見。”
上官浩帶著還沒好的手臂想要逃離醫院,卻被溫琳攔住:“浩,你要去哪裏?”
“找白沐冰那個蠢女人,她好久沒來了。肯定又出了什麼岔子了不敢告訴我。”
“也許她隻是不想見你呢?”溫琳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
“嗬,她敢不想見我?膽子肥了?!”上官浩眉頭一豎,霸氣回應,眉間眼角卻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溫琳看著他的表情,與當年看自己的那個男人是多麼的相似,而現在,他的一腔柔情已經付予她人了。心底也再沒有她的一席之地了。自己再也不是那個可以留得住他的腳步的人了。
其實她早該知道的不是嗎?宴會上他突然放棄自己,奮不顧身地撲上去救白沐冰的還為她受了一槍的時候,她就應該知道了。
可惜那時候的她,不肯承認這是真愛,隻是還在騙自己覺得是他處於好意救了那個女人而已。然而她忘了。上官浩是那個樂於助人的人嗎?他對於自己不珍視的人從來都是采取無視的態度。
看著他一步一步離開醫院的門,溫琳的心也在隨著他一步一步的離去而一點一點地變冷。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追他了,她真的好想再次離開,然而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裏。
同樣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的人還有白沐冰。她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一個人默默地回到了寐園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
衣服一件一件地翻過來,每一身,每一件都包含著無限的回憶。這是這次宴會時穿過的,那是那個會議時穿過的。白沐冰發現自己的眼睛已經開始變得酸澀了起來。手中的化妝盒掉落在地上,一張火鍋店的小票飄了出來。
她立刻就想起了上官浩被自己選擇的特辣鍋底辣到想吐的樣子。一件又一件似乎都在阻攔這白沐冰離開的步伐。
當她打開一個從來沒有開過的盒子的時候,她徹底呆住了。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灑落在了地上。
盒子裏是一件華美無比的婚紗,一如當初,純潔,高雅,美麗。上麵鑲嵌的鑽石絲毫沒有因歲月蹉跎而蒙塵,無論什麼時候打開,都如初見一般令人驚豔。
白沐冰模糊的眼睛裏隻看得見一片又一片模糊的光暈。她撲在盒子上痛哭了起來。
幾個小時之後小保姆再回來看時,隻餘華美衣裝,卻不見了穿衣服的美人。
小保姆不僅琢磨:“少夫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就走了。連飯也沒吃。想必是有什麼急事吧”
白沐冰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著,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去往何方。恍恍惚惚間,沒有注意看自己的腳下,細細的高跟鞋卡進了人行道磚瓦的縫隙裏,白沐冰連人帶箱子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腳上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白沐冰暗呼倒黴,這也許就是老話所說的“屋漏偏逢連夜雨”吧。
太痛苦了,太無力了。白沐冰覺得自己的力氣已經被掏空了,無力起身,甚至連喊痛的力氣也全部消失殆盡。她好像一個迷路的孩童,站在原地等待著有人能夠來拉她一把。或者告訴她她今後又該何去何從。
於是,天使就來了。
連白沐冰都無法否認,藍秋凡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適時出現。
就在白沐冰覺得渾身發冷的時候,她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有人溫聲軟語地安慰著她,讓她不要擔心,不要難過,說著他在這裏。
帶著疲憊,帶著對現實的抗拒。白沐冰的意識逐漸消散了。
她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個很熟悉的房間裏。白沐冰覺得自己似乎是來過這個地方,卻又想不起來這是哪裏。知道一陣飯菜的香味喚起了她深藏的記憶。對了,這裏是藍秋凡的家。
“你醒了?不再睡會兒嗎,飯菜好了我會叫你的。”藍秋凡還沒來得及解掉圍裙,一副家庭婦男的樣子把白沐冰眼中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翩翩公子的形象毀了個徹底,拚都拚不起來了。不過倒是十分的溫馨,沒了仙氣更添了煙火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