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璟,原諒我的不辭而別。
最終,我們還是鬥不過這迂腐的門第限製,我走了,到上海嫁人去了。
不要留念我,就隻當我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別了,誠璟。
落款是‘蘇筱筱’一個於憶在父親住院時聽過一次的名字。
信件的背麵用好看的蠅頭小楷寫著娟秀的字,應是出自這個‘蘇筱筱’的手,字跡沒有一個女子的陰柔,反而幹勁、醇厚。上麵的一首小詩卻深深的透著女子的幽怨和無奈。
吾本是,荷花女,
衷腸未訴淚如雨。
君若看到荷花淚,
可知荷花幾多苦?
吾本是,荷花女,
隻是與君心相許。
今宵為君把歌唱,
句句都是傷心曲。
吾本是,荷花女,
朝朝暮暮為君舞。
看盡人間多少事?
知己隻有吾和汝。
吾本是,荷花女,
夢裏與君做詩侶。
但願天下有情人,
總有一天成眷屬。
吾本是,荷花女,
一片芳心請記取。
他年荷花盛開日,
朵朵帶去吾祝福。
丙寅年,一月初六,書於落花樓,落款依舊是‘蘇筱筱’。後麵又用鋼筆重重的寫著詳細地址:古裏鎮古街688號,於憶不知道這個蘇筱筱寫著封信的時候是個怎樣的心情,但可以深刻的感受從字跡中流露出來的哀怨。
大宅子裏沒有人,蕭敬將於憶撫在門背後的石凳上坐著:“我去看看後麵有沒有人。”
於憶點點頭,看了看天邊刺眼的太陽,眯著眼睛看著木製的閣樓,突然感覺到了蘇筱筱的心情,那種對於愛情的向往和無奈。
一個很老的宅子,四周的房間都散發著木頭的黴味,石板上的青苔映著陽關,很是好看。於憶蹲在天井下往上看,太陽一圈圈的光暈耀得眼睛好痛,頭裏“嗡嗡”的響個不停,遠遠的,竟看到父親穿著文革時代的學生服向自己走來……
當於憶再次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很陌生的一個房間,蕭敬不在,於憶瞪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努力的想想起自己暈倒前發生的事情,可是除了空白,腦袋裏什麼都沒有。
“你醒了?”蕭敬端著一個碗坐到於憶床邊的木凳上,吹了吹碗裏的粥:“餓了吧,吃點粥。”
於憶的嘴角扯了一下,接過蕭敬手裏的碗:“謝謝。”
“你不用對我這麼客氣的,我喜歡以前對我大吼大叫的你。”蕭敬走到窗口,將窗戶打開,清涼的晚風送進屋裏,很舒服。
糯糯的小米粥,於憶含了一口在嘴裏,很好吃:“你做的?”
蕭敬笑笑,搖搖頭:“我哪會做飯啊!是樓下的那個阿婆做的。”
於憶點點頭,環顧四周:“這是在哪呢?”
“落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