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於憶回蘇州後的第一次失眠,吃了兩倍藥劑的安眠藥都無濟於事,耳邊一直回響著蕭敬在咖啡廳裏跟她說的話:若是你願意的話,我的城堡將永遠為你留著。不過,即使是你不願意,我一也會很自私的將你裝在我心裏。你不要覺得愧疚,你和我都沒有任何錯誤。錯的是,時間和愛情,它們那樣沒有默契的就撞在了一起,讓人欲罷不能。也不要有任何同情我的心理,我還沒有可憐到讓人施舍的地步!
孩子!於憶想不到任何一個詞來形容蕭敬,隻有孩子這個比較符合。真是個孩子呢,像孩子似的生氣,然後又用孩子似的辦法,輕而易舉的解兩人之間的矛盾,讓人舍不得恨。
輾轉反側到後半夜,於憶才朦朧有了一點睡意,眼睛還沒閉上一秒鍾,手機就大聲叫囂起來。“靠!”人煩到極限的時候,哪裏還顧不顧的上爆粗口?起身,開燈,直到找到手機,於憶好不容易數羊數出來的睡意又沒了!於憶很淑女的在心裏問候那個人的母後,陌生的號碼!
“喂!你有毛病啊!這麼大晚上的打人家電話,你是學雷鋒要來做好事啊,還是你娘生孩子啊!?”程謹若式的罵人真的很爽,電話那邊很久都沒有聲音,於憶正暗爽的想放下電話,那邊終於出聲了:“你是誰啊?”
啥?騷擾電話還敢這麼問?誰這麼無聊這麼遲打電話啊!睡不著數星星啊,我可沒有時間陪你嘮嗑!於憶打了一個哈欠,似乎真的很困了:“問我是誰?你誰啊!大晚上的,學人家貓頭鷹站崗放哨啊!?姐已經上了洗手間了,不用提醒,您老撥下一位吧!”
王露站在機場,目瞪口呆。這……是容於憶嗎?是那個曾經傷感、憂愁、沉默的容於憶嗎?這才下飛機就給了王露一個這麼大的:supersurprise“容於憶?”
“啊!?”被半夜的騷擾電話突然點中名字,於憶還沒有經曆過。
“你是容於憶嗎?”王露還是不能夠相信,這樣的話是從於憶的嘴裏出來的。
好熟悉的聲音!睡意全無,於憶的心裏跳的厲害,這!是個驚喜嗎?“你是?”
“小時候,一個女孩子被她哥哥帶到花園的噴泉邊完,結果,回來就變了落湯雞!”於憶和王露是自小就一起長大的,兩人的糗事,曉根曉底。
於憶坐起身來,眼睛瞪得老大,心裏已經猜到了七八分,但還是不敢確認:“你是……”
王露蒙著嘴笑了笑,沒有回答於憶的問題,徑直道:“還有,一個女孩子,小時候到我家玩,一個腳下不穩,竟然一下從我家的二樓摔到一樓,至今臀部還有明顯印記!”這是於憶的經典,已經被知道這件事的人整整笑了22年!
“露露!你是露露!”
“你個死孩子,你還記得我啊!?三年沒見,你竟然都學會爆粗口了!”三年,誰能一千多個日夜沒有一絲變化,即使是回憶,它也會在時間裏變形。
於憶笑笑,捧著手機激動不已:“你在哪呢?”
“奶奶的!你不要轉移話題好不好?問你呢,被哪個男人給教壞的,看我不閹了他!”澳洲三年,王露可以說是無惡不作,從抽煙到喝酒,再到和鬼佬戀愛,更別說粗口。三年的時間和青春,王露揮霍完了,也累了,就想著回來從新開始。想回到從前的狀態,那種純真到目空一切的狀態,可是,還回得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