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打你電話的那個是誰啊?”容於青抿著嘴,故作無意的問道。
“哦。”於憶的心震了一下,陳子齊!“沒有誰,就是以前的一個同學,知道我回來了,問問。”
“於憶。”容於青看了她一眼,向著她的方向挪了挪:“哥知道你心裏還是放不下他的,是嗎?”於憶轉過頭驚異的看著容於青:“哥!”
“就是因為不能忘記,所以就不要強迫自己去忘記,要將他深深的記在心裏的一個角落裏,平時自己找不到的角落,想念他的時候就將他拿出來回味一下。”他撫了於憶碎花床單上的皺褶又說:“我也是忘不了她的,所以我就極力的讓自己將她記住,非常用力的想,直到再次想起她時都已經沒有了明顯的知覺。”
終於,於憶還是決定去和陳子齊相見,她決定不再試圖忘記他,想念的時候。她還可以大方的像朋友一樣去看望他。
天氣很好,春暮夏遲,十梓街上的香樟樹和那年一樣,吊滿簇簇的小白花,香飄十裏。
三年後的陳子齊和三年前的陳子齊沒有什麼變化,隻有下巴上暗青的胡渣和烏青的眼瞼將從前那個活力十足的陳子齊擋在了青春的邊緣。這樣的陳子齊,於憶也很喜歡,很有男人味。
陳子齊看到於憶的到來,顯得有點驚訝,雖然是自己約的她,但卻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幻想,於憶終究還是釋懷了,是嗎?“你來了?”
於憶像看到一個老朋友一樣,滿臉笑容:“陳總現在可真是有男人味啊!”
陳子齊看著於憶,很是驚異,曾經沉悶的於憶,今日已和往日不再相同:“於憶你變了。”
“人總會變的,不是嗎?就連曾經陽光帥氣的陳總今日也長滿胡渣了!”說完,蒙著嘴笑了起來。
笑起來的於憶,還是和蓮花一樣,將自己掩藏在眉下,那樣羞澀。22歲的於憶和16歲的於憶有著一樣的笑容,那心境呢?還是和16歲的時候一樣嗎?22歲的陳子齊即將成為人夫,而22歲的於憶,在今天之前還依舊活在自己的回憶裏。
陳子齊、林欲晚、王露、秦朗、趙謙這些和於憶的青春和愛情有著關聯的詞彙,於憶整整在裏麵掙紮了三年,現在的她終於要將這些詞彙同2006年大雪一起融化掉,直到消失……
兩人和平靜的坐在十梓街的第八棵香樟樹下說著各自這三年來的生活,沒有一個人再去觸碰三年前關於那段感情和愛的任何東西,包括當時各自的痛和恨。是釋懷了吧,於憶在回家的路上這樣想著,不然自己怎麼可以這樣和他坐在一起聊各自的趣事和開著不痛不癢的玩笑?漫步走在十梓街,淡淡的香樟樹香味吸進肺裏,透徹心脾。於憶步行著回家,從十梓街的這邊盡頭走到那邊盡頭,足足一千八百二十一步。當於憶又回到第八棵香樟樹時,從手袋裏拿出了防身用的瑞士刀,在兩排字上重重的刻下了四個字:青春、記憶!
回到家時,於憶才發現自己竟已經滿臉淚痕,哭過就好了,自己就不會再痛了,即使曾經再怎麼的撕心裂肺和刻骨銘心。自己都已經決定要將他忘記,隨著這和煦的風飛揚。
陳子齊的婚禮在兩天後,於憶被母親逼著到精品店選擇禮服。
於憶跟在母親後麵猛翻白眼,這又不是我結婚,我要穿什麼禮服啊?!後來終於憋不住跟母親說了,容母瞪著於憶:“你哥哥沒有和你說嗎?你是伴娘啊!”於憶徹底傻眼,對著容母咆哮:“誰說的!?我又沒答應!”
容母看到於憶這樣的反應更是驚訝:“你爸爸,沒有征求你的意見就答應了老陳嗎?”
於憶滿頭黑線,這個……爸爸到底是原諒自己了,還是變著法的來教訓自己呢?蒼天啊!
容母好不容易將於憶拉到禮服店,這孩子還不好好配合,盡是和禮服作對,不是這裏太擠,就是那裏沒有收腰。店員強力的忍耐著,這個容家可是店裏的超級VIP呢。
當於憶將今天上午試穿的第十六件禮服往衣架上一丟時,好脾氣的容母終於繃不住發火了:“你這孩子!到底想怎麼樣啊!?”
於憶不知道自己和程謹若一起一年是不是學壞了,總覺得吧,就是這麼來折騰一下,心裏才舒坦一點。她看著母親盛怒的表情才知道,是有點過了。
“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啊?”容母看著於憶白癡般的表情,無奈的問道。
還沒等於憶開口,就有一個人幫她答了:“她就是要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