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憶的家在蘇州,但她不願意回去。程謹若問她為什麼幾年不肯回家,於憶隻說家裏要求她去相親不想回去來搪塞住了她。其實於憶很想回家,真的很想,她想疼愛她的哥哥,想老是寵著他的母親,但是她不願意去麵對那個對自己極度嚴厲的父親和身在蘇州讓她痛徹心扉的陳子齊。
是的,三年前正是這個男人讓於憶心如死灰,今日的他竟然已經成為了他人的新郎;竟然還可以心平氣和的給於憶寄來請柬;竟然還是像三年前的那樣鐵石心腸……
是去?還是不去?他為什麼要請我去?是為了跟我炫耀嗎?還是這本就是父親的又一個招數?頓時心亂如麻。
程謹若拿手在臉色煞白的於憶麵前晃:“我說小姐!回神拉!你沒事吧?”
於憶抽回思緒,隻覺得太陽穴一突一突的疼得厲害,擠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安,我沒事。”
程謹若知道於憶的性格,隻要是她不想說的東西不管不是如何的蠻不講理她依舊是不會說的。汕汕的回到自己的那一平米,才發現老李正一臉烏黑的站在辦公室的門口,心想:死定了!
於憶在格子間趴了很久,臨近下班的時候程謹若去叫她,她抬起頭,臉上沒有一絲淚痕,隻是雙眼通紅。
程謹若倒了一杯茶給她:“該說說你的故事了。”於憶和她認識一年了,而自己對她的事卻一概不知。
於憶望著程謹若:“你願意聽嗎?”
程謹若一副虔誠的樣子:“洗耳恭聽!”
於憶透過落地窗看著天空,思緒遊離,回到從前……
於憶姓容,但是沒有一個人會將她和蘇州容家聯係到一起。在別人眼裏於憶就是一個被前男友傷了心的悲情小女人,每天過著朝九晚五的白領生活。為療情傷而躲避舊愛與家人,獨身到這城市闖蕩,和蘇州容家簡直就是平行線,不可能有任何交織。
於憶也希望自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可造化就是如此弄人,她偏偏就是那個蘇州首富容家的女兒。
容家和陳家是世交,從祖輩就是商場上的合作夥伴。於憶和陳子齊自小就相識,稱得上是青梅竹馬吧!應該是的。雖然一開始於憶很不喜歡他。
陳子齊的母親英年早逝,陳父又再娶了後母。後母是個很厲害的女人,陳子齊的父親常年在外工作,後母就每天給他臉色看。那時僅六歲的陳子齊就知道了什麼叫察顏觀色。對於後母的冷嘲熱諷一概是裝聾作啞,但他卻獨得於憶父親的寵愛。
於憶的父親從前是軍人,辦起事來雷厲風行,家中之事也要和軍隊般的有規有矩。父親對於憶和哥哥也是異常嚴厲,沒有過任何父女間的親昵動作;哥哥還常因闖禍被父親打得皮開肉綻。母親生性懦弱,對於父親始終是敢怒不敢言。於憶打小就怕父親,記憶中的父親說話都跟開會似的,不帶一絲感情。
父親卻獨獨喜歡陳子齊,那時陳子齊常被父親接到家中,還總是可以被父親抱在懷裏。那是於憶可遇而不可求的特殊待遇,所以於憶很討厭他,她認為是他奪走了本該屬於她和哥哥的東西!
或許是因為家庭原因他很少說話,而且禮貌、乖巧,從不像哥哥一樣到處惹是生非。他很靜,可能會在書房看一天的書,或是坐在某個地方發呆。有一次於憶偷偷的躲在門後看著他,他竟像女生一樣的趴在那裏,安靜得像隻貓。因為討厭,她常給臉色他看,他亦是一副謙和的模樣。父親從不允許自己欺負陳子齊。就是從那時開始的吧,於憶不敢流露自己的感情,和他一樣學會了掩飾自己,到後來連自己都不懂自己。
陳子齊的母親為何而死,後來於憶才從母親口中得知:原來陳子齊的母親是在一場車禍中為救父親和陳伯伯而死,所以父親感覺虧欠陳子齊太多,亦格外寵愛他。那時的陳子齊總是叫她“於憶妹妹”,而於憶卻總是對他嗤之以鼻:“誰是你妹妹!我才不要你這樣的哥哥!”當然,如被父親聽見必又是一頓海批,而他卻總是會幫她說情。那時於憶心裏之對他有一個想法: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