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哥，自從我被縣衙無緣無故毆打之後心裏一直過不去那道坎。你說我這一沒偷二沒搶，就算溜進了老狄家的院牆，那我不也是一分錢沒拿嗎。這老狄家卻不依不饒，非要置我於死地。你說兄弟我能咽得下這口氣？他們整日在村裏耀武揚威的，我看了就不舒服，非得想個辦法好好挫一挫他們的銳氣。”
李正見著時機成熟，當即便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同時瞧瞧瞥著張卓，暗中揣摩著他的表情，繼續試探地開口，“老狄家後院有一顆新栽的杏樹，到了現在已經黃葉飄飛，一點就著，而且老狄家那後院牆角還有不少拾回來的幹柴……”
“你是要，放火？”
張卓沉吟片刻，似乎是聽明白了李正的計劃，當下便有些反對起來，“這辦法雖好，可若是傷到了人可怎麼辦？若是把他們家人燒死了，這衙門來人，可怎麼交代？”
“張哥，他們家那麼大，人又都在前院住著，後院除了菜地幹柴以外，就是那口之前住人的破窯了。我可聽說老狄家所有製作花容粉啊，胭脂啊的東西，可都藏在那個地方。咱們也不存心害他們的命，若是隻燒到了那些東西，他們家不就血本無歸了，咱們的仇也算報了。”
李正見張卓有些猶豫，也便苦口婆心地勸著，心裏卻並不是這樣想的。他知道，這初秋吹的是西北風，若是在後院燃起火來，不消一刻鍾的功夫，那火就會如同巨龍一般吞噬翻卷到前院去。況且狄家住的偏遠，他半夜點火自然無人發覺，就算老狄家的人跑去呼救也來不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所有的心血付之一炬。
“這，可行嗎？”
張卓有些動搖，喉頭上下滑動著，目光閃爍，一時半會兒也決定不了該怎麼辦才好。
“張哥，你到底怎麼想的啊。當初如果不是他們老狄家壞了你的好事，你和王婆那生意也不會那麼快就黃了，還賠了個底朝天。你放眼整個狄家村，誰心裏不恨他們老狄家？自己倒是賺錢了，富裕了。那我們這些人過的這麼辛苦，他怎麼不幫幫我們呢？”
李正把歪理說的有板有眼，仿佛村裏其他人日子過不好，都是由老狄家一手造成似的。
“是，若不是他們家人背後使壞，我能混成現在這副模樣？當初我去鎮上一趟，就能賣一百多個銅板。現在倒好，村裏人反而怪起我來了，說是我給的方子有問題，所以他們才會做了假的花容粉，弄得我裏外不是人了。”
張卓又想起自己本可以過上有酒有肉的日子，如今卻在村裏人人喊打的場景，忍不住攥緊雙手，憤怒的火苗一下子就被點燃了。
“是啊，張哥，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李正眼看著張卓心裏的天平明顯朝著自己偏移，眯著眼睛說了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