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就到了去鎮上的時間,張卓起了大早,喜滋滋地拿了錢去找孟生接馬車。
“我說孟生,把你的馬車借我用用,要多少錢,你開個價吧。”
張卓大咧咧地來到了孟生的家,往他家的圈椅上四仰八叉地坐下,滿眼都是猩紅的酒氣,“我現在可有錢了了,你就說要多少錢吧。”
“我的馬車已經借出去了。”
孟生一向儒雅,沒領教過張卓這樣的潑皮,緊皺著眉頭對張卓下了逐客令,“這馬車已經借了人,你若是需要就再去別人那裏借吧,恕我難以幫助。”
“借給誰了啊。”
張卓勉強地掙了掙眼,打了個酒嗝,在腰間扣索半天,這才摸出幾個銅板,擲地有聲地拍在了桌子上,“怎麼,你是覺得我沒錢借你的馬車麼,給,這些銅板足夠借你的馬車了。”
“這和錢沒關係。”
孟生本就清高,自然不是見錢眼開的人,看著張卓略帶瞧不起的樣子,更是覺得庸俗至極,“隻是我這馬車借不了你,你另請高明吧。”
“你,你什麼意思?”
張卓用一隻眼睛看著孟生,眼神有些飄忽,開口問著,“你是看不起我不成?”
“我沒有。”
孟生蹙眉,聞著張卓身上飄過來的酒味,不由覺得有些心煩,臉色更是黑了許多,“張卓,你還是快點把錢拿走吧,我沒辦法借馬車給你。”
“你告訴我,你把馬車借給誰了。”
張卓不甘示弱,看著孟生臉色難看,總覺得孟生是看不起自己,所以也便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斜指著他,“你要是說出來,我就走。你要是說不出來,就是你壓根不想借給我。”
“狄望一早就跟我說過,他要借我的馬車。”
孟生一臉厭惡地躲開張卓,坦然說出了是誰借他的馬車,“張兄,你還是早些回去吧。”
“你憑什麼借馬車給他?”
別人倒還好,一提起狄望張卓就一肚子火,“我告訴你,他現在就是垂死掙紮的魚,馬上就要死到臨頭了。他家的花容粉早就賣不出去了,拿什麼給你借馬車的錢?”
“張兄,這些事情我不想知道。”
孟生的耐心已經快要消耗殆盡,隻是一個勁兒地催促著張卓離開,“我要休息了,你快走吧。”
“你今天不借給我我就不走了。”
張卓脾氣也上來了,“你把馬車借我,那老狄家都是什麼人,也配和我搶東西?今天他家的那兩個女人還來我這裏,想讓我施舍她?做夢!當初我落魄的時候,他們給過我什麼?”
“你想要什麼?”
張卓話音剛落,就聽見身後驀地傳來一聲清冷森涼的聲音,仿佛數九寒天的冰水從頭澆下。
“狄兄,你來了。”
孟生看見狄望恰好趕到,心下鬆了口氣,這才上前走了幾步,熱切的迎狄望進來。
張卓回眸,看見狄望一張刀刻般的臉上如同籠罩一層薄冰,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酒也醒了大半。
“你,你想幹嘛。”
張卓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好幾步,方才囂張的氣焰瞬間無影無蹤,“你若是敢動我一根汗毛,我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