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站著的宮人上前推開大門,手環撞擊門發出沉悶的聲響。
芊兒心中忽然湧出一股悲傷,她不禁下了馬車,手指貼著牆壁,一寸一寸的撫摸著。
這是她生活了六年的地方,那六年的回憶的快樂的被封閉的地方,這裏有她留下的歡聲笑語,有她留下的汗水和淚水,她曾以為會待一輩子的地方啊,但還是離開了。
曾幾何時,她以為再也不會回來了,沒想到命運多折,用那麼長的時間畫了一條長長的線,卻沒想到是條曲線,繞了一個圓圈,最終把她又送回來了。
這就是命運嗎?多麼可笑的命運,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蒼市瑾見她一個人站在牆邊發呆,心中滿是酸楚,卻又有點欣喜。
他是不是太自私了,明知她不願,卻還是用了卑鄙的方法將她捆在身邊。
他拿著披風,走到她身後,幫她裹上披風。
“夫人告訴我你的病還沒好,注意點,這個季節,風大,別再病了。”
“謝謝。”芊兒拉了拉披風,輕聲說到。並不看他,轉過身,就往門裏走去。
蒼市瑾跟了過去,“你知道在哪兒嗎?”
芊兒搖了搖頭。
“那你還走的那麼快。”蒼市瑾戲虐的哼了一聲,“來人,給洛小姐帶路。”
張公公立刻走到芊兒麵前彎下腰,“小姐,請跟老奴走。”
芊兒一把抓住蒼市瑾的衣袖,問到,“你不帶我去?那你要去哪兒?”
蒼市瑾慢條斯理的說到,“朕自有政事要忙,你跟著張公公去吧,待朕有空了再去看你。別忘了喝藥,朕會派人盯著的。”
說完,就帶著玉勁滄離開了。
芊兒皺皺了鼻子,滿心裏的不舒服,有說不出來為什麼不舒服。
一路上跟著張公公到了住的院子,站在院子裏,她不禁笑了。
什麼嘛,都是一國之君了,怎麼還這麼調皮。
小時候,她和蒼市瑾一起住在太子殿裏,沒有自己獨立的別院。看著滿屋子小男孩的東西特別不開心。
每天在他麵前說自己多想念自己的屋子,多想念將軍府裏葡萄架下的秋千,多想念屋子後麵的小池子和池子裏滿池的荷花,以及那池子中央的亭子。
於是,太子殿裏多了秋千架,多了一個滿是荷花的池子。
可畢竟那是太子殿,芊兒始終沒法把它弄得和將軍府一模一樣。如今,他居然把著屋子弄得和她曾描述的一樣。
葡萄藤下的秋千架,一池已經殘敗的荷花池,池中的小亭子,連屋子都布置的一模一樣。
她似乎能感受到他滿滿的愛,似乎能感受那愛的如此強烈的心情。
眼角卻有霧氣聚集。
她笑著,眼淚卻流下。
為什麼要這樣?失言了又對她這麼好算什麼?難道真的要利用她了嗎?她的看錯他了嗎?他不是最懂她的嗎?
他到底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