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一直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終於聽到一個聲音,深吸口氣壓抑著聲音,“璃兒,陪我去趟醫院吧。”說完這話又聽到她在電話那頭呼了口氣,似是再做什麼艱難決定。
我聽的一愣一愣的,完全在狀況外的感覺就趕緊拋去糟亂的頭緒問琪琪,“好端端的去醫院做什麼,你生病了嗎?”聽著聲音好像還真的有點累。
“打胎。”
“什麼?你瘋了。琪琪,你聽我說你現在家嗎我去找你。”我再一次淩亂了頭緒。
趕緊起來收拾收拾退了房間開車回C市,到琪琪家樓下才10點左右,習慣性在門口花盤地下掏出鑰匙開門進去直奔她的臥房就看見琪琪正一個人卷縮著坐在床上,該不會是給我打完電話之後就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吧。
走到她的身邊心疼的抱住那個越來越瘦弱的身體,輕拍她的後背,她也懷孕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傅大哥的,可是她為什麼要做那樣的決定呢,還是因為傅大哥嗎,他不是答應我要釋懷年少的嗎?為什麼不能好好對她,我百思不得其解,個中理由還是得問她。
“琪琪,告訴我為什麼好嗎?”安撫一下他的情緒我試問。
“是他的。我想放下,我真的很累,很累。可以嗎?璃兒。”琪琪瞬間崩潰,撲在我的懷裏哭出聲。
連續兩次見到她都是因為傅大哥在我麵前哭,她心裏的苦其實我懂,女人需要愛情,每一個女人都需要安全感,琪琪別看她平時總是一副開朗積極向上的樣子,她內心其實很渴望傅大哥的愛,我敢說我對季宣愛的有多深她對傅大哥隻會更多不會少,玩感情,女人終究不是男人的對手,癡心付出的一方總是最容易受傷的那個,我和琪琪是一樣的。
等她慢慢的把情緒發泄出來之後,扶正她的身體對她說,“琪琪,能不能再考慮考慮看看還有沒有別的法子,不要衝動,更不要讓你自己後悔行嗎?”
上次跟傅大哥聊完之後我覺得其實傅大哥也並沒有那麼狠心完全不把她放在心上,可能隻是需要一定的時間調整一下自己而已,我不想看到他們兩人最後形同陌路,企圖說服她放棄打掉這個小生命。
“我已經決定好了,我不想愛一個空殼一輩子,那不是我想要的,放過他同時也放過我自己。”活在愛情裏的女人是自私的哪會容許她愛的人心裏還裝有別人,這是誰也受不了的。
放過。多麼讓人顫栗的一個詞,怎樣的傷害下才會生出這樣絕望的念頭,而我自己又何嚐不是呢。放下了就什麼都可以無所謂了,已經走的很疲憊了,為什麼不能偶爾善待一下自己呢。
最後我什麼都沒有說,琪琪眼裏的決定我也知道那是堅不可摧的,有些事勸告沒有了作用那就用心的陪伴吧,至少不讓她那麼孤單就好了。心裏五味雜陳的陪著她去C市的婦科醫院做了人流,從病房出來,琪琪一手扶住小腹,一手扶著牆,嘴唇緊咬,臉色蒼白,艱難的移著腳步,我知道她很疼,一方麵要隱忍身體上帶來的疼痛,一方麵還要隱忍心理上受到的傷害,那一刻她像是漂泊的落葉無處生根迷茫淒涼。
那幾天我是留在琪琪她家照顧她的,那一晚我們躺在床上聊了很多,偶爾是傅亦凱,偶爾是季宣,最後琪琪她在我麵前構造出了一個夢,一對滿頭白發的老人夫妻,兩手交握,坐在秋天落滿銀杏樹金黃色葉子下的長椅下。
笑容洋溢在他們臉上的每一個皺紋內淡然一切,閉上眼回首青春年華,沒有遺憾,謝謝當年的執著,謝謝當年的信任,他愛她,她也愛他,沒有剛剛好,這全是一點一點的痛堆壘起來的幸福,沒有人可以羨慕他們,因為那是他們自己爭取來的。
“可現在為什麼想要努力卻沒有沒有目標了呢,這該是怎樣的遺憾。”琪琪一下子成熟了好多,真的是愛情能讓人成長,還是催拉枯朽之勢。讓人根本沒有機會拒絕。
頓了頓,琪琪接著又說,“等我好的差不多了,我就該出發去中東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再回來這裏。”她在留戀,這裏有她愛的人還有美好短暫的愛情,隻是提早結束了而已,怎能不回憶呢。
“真的要離開嗎?”我不是沒有被嚇到,但想到每個人碰上這樣的事情都會選擇離開一陣,估計這樣對她也挺好,但還是忍不住舍不得,還有她為什麼要選擇去中東那樣的地方她大小姐一個能不能受得了那裏的氣候環境啊,但是她既已決心要去我也沒有理由攔著,隻能在心裏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