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林點點頭,趁機喝了一口茶,繼續道:“是,因為山路難走,我們隻好拉成一豎排,由田總管家的外甥王大哥打頭,趙老爺應該知道,王大哥家以前是山民,所以對這樣的路有經驗,所以他打頭,我來押尾,因為我是裏麵年齡最小的,但體格卻大些,大哥們護著我,覺得如果有問題,他們前麵的人多,可以一起把我拉回來。田總管因為年齡大些,也放在後麵,正正站在我前麵。
就這樣,我們一個挨著一個往前走,貨物都分開背在每個人身上,本來雖然艱難,但也能成功,卻不想,在第三個人站上那個平台之後,林子裏突然躥出了一夥人,這夥人大約二十多個吧,都拿著武器,領頭的是個高壯的光頭,長得有些凶悍,鼻子旁邊有個痣,他旁邊是個瘦小的男人,頭發蠟黃還有點卷曲,兩人上來也不說話,直接就拿刀逼上了前麵那幾個人的脖子,大聲喝問,誰是田總管?······”
霍林點頭:“是,我記得很清楚,他們上來就問,誰是田總管,田總管聞言,覺得事情蹊蹺,就沒有出聲,同時慢慢向後退步,想要從那塊兒窄道上下來,可是還沒等他成功,那夥人不耐煩了,那個領頭的光頭,一刀就···”霍林似乎哽咽了一下,然後紅著眼圈道:“就···就殺害了王大哥,田總管一看,這夥人這是壓根兒沒想留活口,於是也不再遲疑,拉著還沒過去的幾個人,掉頭就要往回來。
可是你知道,那山路本就緊窄,焦急之下如何能走的回來,加之那夥兒賊人裏有幾個身高腿長的,仗著人數優勢,瞬間就把另外幾個人拉了過去,等我們退回到這邊入口時,隻剩下我,田總管,和另一個姓郝的大哥了,我們攙扶著往回跑,但是田總管年紀大了,郝大哥也因為驚嚇跑的有些慢,我一個人帶不動他們倆,所以速度越來越慢,眼看著,後麵的追兵就要到了,田總管就放開郝大哥,說讓他自己逃命,然後拉著我跑到一邊草叢裏暫時蹲下,又拿出這個油紙包揣進我懷裏。
他跟我說,他年紀大了,走不動,如果我們兩個一起跑,一定是跑不掉的,所以讓我自己先走,這紙包裏,是要交給趙老爺的重要物品,他托付我一定要送到趙老爺府上,親手交給他親弟弟,田小主管。他還說,等我走後,他會找個地方藏起來,若是命大,也許能夠逃過一劫,到時候,就等著我帶人回去救他,我不肯,他再三懇求,還說,若是我當時不走,他就立刻出去讓人砍了他,免得我有牽掛。
我沒辦法,隻好按照他說的做,揣好這油紙包,抄小路準備逃走,可是運氣不好,沒跑出多遠,還是被那夥人追上。我會些粗淺拳腳,不想束手就擒,就跟他們打了起來,混亂間,胳膊挨了一刀,額頭也撞了一下,然後摔下了山崖,之後就人事不知了。”
霍林搖搖頭,繼續道:“也不算什麼,好歹也是逃得一條命了。我在山下昏迷,許是他們覺得我不是什麼重要人物,或者幹脆覺得我摔死了?總之沒人下來尋我,我大概昏了一個下午?反正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我的腳腕崴了一時動不了,再加上不知道上麵是個什麼情況,就沒敢貿然上去,反而找了個山洞貓了一夜,那山洞許是誰家征用的,裏麵有些衣物食物什麼的,我簡單給自己包紮了下,熬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找了個樹枝做拐杖,繞路上去看了看情況。
結果,結果,就發現,山道上橫七豎八的,全是我們押運隊的人的屍體,就連田總管和郝大哥也,也······”說到這裏,霍林似乎隱忍不住,低下頭抹了兩下眼淚,又平複了好一會兒才接道:“我不敢動現場,怕破壞線索,就想著抓緊回來報信加報官,誰知道站起來的時候,許是連傷帶累還有驚嚇,我直接就昏過去了,因為倒下的位置靠近斜坡,我就再一次滾下去了。隻是這一次,我沒能再很快醒過來,我被山下一戶姓張的人家救了,在他家昏睡了兩天一夜,才勉強醒來,醒來之後,就想方設法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