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從來都不認識秦佳，也不曾撿到那顆珠子，天下之大無處可去的小菊說不準真會那麼一天。
因為那去處是她那些親人原本給她選的地方。
若沒有遇上秦佳，她能逃跑一時卻逃不了一世。
十二歲身無分文的孤女要讓她如何在這個世界立足呢？
沒有那些親戚，也難保會有些張三李四的路人對她懷抱惡意。
離開這座城結局不一定比留下好。
所以能被秦佳收留是一件多麼有幸的事。
可這幸事如今卻被她自己給毀了。
若是當時她膽子大一點，後麵就不會有接下來的這些事了。
可惜世間事永遠不能用“如果”來挽回的。
惡魔不再拘著小菊說話的權利，自顧自地穿過一間間屋子，把每一個屋子裏的負麵情緒統統都吃了一遍。
為了不讓別人太快發現自己的蹤跡，她對所有人都留了餘地，不叫她們當場斷了氣。
等到她把整座院子裏的負麵情緒都吃完，時間差不多就到了華燈初上，夜幕降臨的時候了。
“小菊”打了一個飽嗝，掩著唇從妓院裏走了出來。
到了晚上入夢之際是她食物最為充沛的時候，可是她卻已經吃不下了。
囤積在她肚子裏的黑煙鼓鼓漲漲的還沒消化，哪怕有心卻隻能力不足了。
她估摸今天這一趟再加上之前吃的那些，受損的修為估計就能恢複個兩三層了。
等修為恢複到七七八八，她能做得事情可就多了，也就不必再縮居在這小小的軀體裏。
到時候以夢為橋，天底下便沒有她不能去的地方，她也就不必時時刻刻地防備著被百裏星河發現自己棲身在小菊的身體裏。
暢想了美好的未來之後，惡魔的心情十分愉快。
待她走到無人煙的地方，她才在月光的底下露出身形。
小菊忍不住再次問道：“你到底是誰？”
不等她鬼話連篇，小菊又追加了一句：“不要再說你是絲音上神了，我不信！”
“我是誰重要麼？”惡魔驅使著小菊的身體，歡快地踩著地上斑駁的陰影。
小菊對此很執著：“這當然很重要！事到如今你總要告訴我，我是死在了誰的手裏？這樣我到了地府也能瞑目了。”
惡魔：“你瞑目不瞑目和我有什麼關係？況且你怎麼那麼肯定我一定會殺了你？說不準我一看你那麼可愛，身體又讓我用的那麼稱心如意準許你一直和我同在一個身體也說不定！”
“哦，對了，即便往後你跟我共用一個身體，這副身體的控製權依然在我。”
“我見你殺了那麼多人，難道你還會放過我嗎？”小菊很理智，理智的都不像她這個年紀的孩子。被奪去身體並見證惡魔驅使著她的身體做了那麼多天理不容的事情，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會再有活著的機會了。
惡魔一腳踢走了一塊腳邊的小石子，讚許地說：“你倒是很理智。”
小菊沒覺得這是誇獎，一心就想弄清她的身份。
為此她故意激怒惡魔：“你說那麼多有的沒有的是為了轉移話題麼？這是不是說明你的身份見不得人，所以你才會一直都在東拉西扯？”
惡魔冷哼一聲：“這麼幼稚的激將你以為我會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