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沒有這個機會的朝顏公主,等到了薑皇後的一道讓她在朝顏宮麵壁思過,禁足三個月不得外出一步的口諭。
這一次薑皇後即沒打她也未罵她。或許她想罵,可人不在,而她又不想紆尊降貴再走那麼一趟,所以隻好留下了那麼一道口諭。
禁足三個月對一位公主來說這懲罰不可謂不重,不過杜佳音並不覺得如何。
以往動則一個月,或者半月,她不是沒受過,如今隻是時間長了一些,她覺得自己能受得住。
甚至她還覺得被禁足也沒什麼不好的。不能出去,意味著她就不用去書房裏聽課,省下更多的時間練習畫畫也算是一件好事。
更好的是她可以有三個月不用見到蘭芷那張討厭的臉。
如此想著,她便覺得隻是被禁足和罰月例實在是太輕鬆不過了。
可紫蘇顯然不那麼想。
她看著才十歲的公主氣定神閑地提筆畫畫,本該是朝氣蓬勃的年紀卻透露出老氣橫秋的大人模樣。
心裏就一抽一抽的疼。
這個年紀最該是天真爛漫好玩的年紀,可公主卻被拘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裏連在自己的寢宮都出不去。
有時候紫蘇會想要是公主不是公主就好了。
她若是生在一戶普通人家,有父母寵愛,兄長疼惜,無憂無慮地做一個嬌嬌女那該有多好。
可惜這隻能是想想罷了。
“公主,您已經畫了一上午,歇一歇再畫可好?”見朝顏一直沒有停筆的樣子,紫蘇不得不上前叫住她。
保持著這樣勁頭的公主,她已經月餘未見了。
而之前如此勤奮努力的模樣,紫蘇隻在她練琴的時候看到。
“好的紫蘇。”杜佳音從善如流地擱下畫筆,拿起紙吹了下未幹的墨汁。
自我欣賞了一番後,她喜滋滋地拿到紫蘇麵前獻寶:“你瞧,我現在是不是畫得很好了?”
紫蘇瞧她模樣,還以為那是一幅什麼驚世畫作。
結果湊上前去一看,隻能勉強在那一團黑影中認出是一個人形,其它再也看不出什麼來了。
她顧忌著朝顏的情緒,小心翼翼地問:“公主您這畫的是慕皇子麼?”
原諒她實在認不出那一團黑的是什麼,隻是想著投其所好總是沒錯。
公主對慕皇子抱有好感是一件不用猜就知道的事情了。
雖然現在無關男女之情,但繼續下去一定是時間早晚。
杜佳音的小臉頓時挎了下來:“不會吧?紫蘇難道我畫得那麼雌雄莫辨嗎?”
“你仔細看看,難道不覺得眼熟嗎?”杜佳音把畫一抖,放在自己的臉旁一起對比著。
就差在臉上明晃晃地寫上兩個字:是我!
紫蘇認真地從頭到尾地看了一遍,實在很難把那一團黑乎乎的臉和公主粉雕玉琢的小臉聯係在一起。
所以她很誠實地搖了搖頭。
杜佳音頓時激動地拿起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鼻子說:“紫蘇你怎麼能認不出來?你不覺得這畫的鼻子和嘴巴簡直和我一模一樣嗎?”
紫蘇看了看她指的兩處地方:兩條一馬平川的眉毛,還有一個抖成蚯蚓狀的嘴巴……
公主不說她還真看不出來那兩處是畫的是五官中的兩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