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慕生:“何遇,就叫他何遇吧,相遇的遇。”
陸思諾:“遇?”
何慕生:“希望我們不管在何等的情況下都還能有重逢相遇的那一天。”
陸思諾笑了,這些日子來第一次笑的如此甜美。
陸思諾:“好,就叫他何遇。”
何慕生看了看手上的表。
何慕生:“我進來已經差不多有五分鍾了,蘭彥不在,你又在屋裏頭,我在這裏呆的太久,難免會招人猜忌,我先回去了,蘭彥的工作性質特殊,他有很大的危險,而現在你這樣的身份,也有很大的危險,千萬一切萬事小心。”
陸思諾:“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何慕生:“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你講清楚,我和梁含並不是真正的夫妻,望你不要多心,不要生氣。”
陸思諾笑了笑,道。
陸思諾:“你放心,我一直都相信你。”
何慕生:“我要走了,我們一定還會有機會促膝長談的。”
陸思諾:“嗯。”
看著何慕生開門走出去,短暫的相聚短聊,讓陸思諾的內心得到了莫大的安慰,這份慰藉對她來說很重要。
沒一會兒,蘭彥回來了。
蘭彥:“我打聽清楚了。”
蘭彥借著去洗手間的空檔去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原是阿魯一行人得到了消息之後臨時取消了任務,可是情報出的人早有防備,守在火車站截獲,其餘的兩人逃走了,阿魯為了掩護他們不幸落網。
陸思諾:“難道這行動處中還有其他的臥底?”
蘭彥搖搖頭,道。
蘭彥:“不知道,家裏為了防止有那種抓了一個扛不住刑法而招供的情況,與我們都是單線聯係,即便是由於我同樣身份的人在這兒,我也是不知道的。”
陸思諾:“你說……阿魯會招人嗎?”
蘭彥搖搖頭。
陸思諾:“不知道?”
蘭彥:“不會。”
蘭彥鐵斬釘截鐵的回答。
陸思諾:“為什麼這麼確認?”
蘭彥:“阿魯是條漢子,我和他一同在軍校,同吃同住,我了解他的人品,韌性,我絕對相信他不會做背叛的事情,我相信他,就如同你相信何慕生一樣。”
蘭彥這樣解釋,陸思諾就明白了,她理解那種信任的感覺,是無條件的,全身心的交付,沒有一絲懷疑。
陸思諾:“那你說,這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蘭彥:“不知道,隻要阿魯不說,羅左清就不會放棄,他一定會折磨到阿魯死為止,不是因為他有多想揪出那幕後的老鼠,是因為他需要和日本人有個交代。”
陸思諾垂一下頭,鼻子有些酸。
陸思諾:“那阿魯……阿魯就沒有救了嗎?”
蘭彥的拳頭握得咯吱作響,他又何曾不想救阿魯,就如同他昨天本打算借著去買桂花糕的空通風報信一樣,他想要拯救他的戰友,但是他不能,他帶著任務來到南京,他需要偷到一份更重要的情報,這份情報可以拯救更多的人,可以決定一場戰役的勝利或失敗,所以他必須要沉住氣。
蘭彥:“阿珍,我真的很想救他……”
陸思諾能從蘭彥眼中看到絕望和痛苦,臥底的工作是需要以一人之力取得更重要有用的情報,深入敵後,打探到至關重要的消息,而如果臥底一旦敗露,敵人的警惕就會高一分,那麼想要再安插一個進來便會難上加難。
陸思諾走到蘭彥麵前,拍了拍他的肩。
他此刻突然明白國歌中的那句歌詞,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新的長城,從前上曆史課的時候,老師總說我們今天所過的日子都是用無數英雄的血肉堆砌而成,可不是嘛,需要一個一個的英雄去犧牲,來換取最後的勝利,從前的陸珍隻是感歎著敬佩著那一個個的英雄,把他們奉為神一樣的存在,可直到自己置身事內的時候,才發現那些英雄不過都是一個個的普通人,他們也會痛苦,也會糾結動搖,也需要狠下心來做一個決定去舍棄另外一個,也會因為打在身上的一邊一邊而痛苦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