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雖然聽不出多少情緒,但是隻要是在這個時候說了出來,就給人一種無法言說的曖昧旖旎。
尤其是,說完這句話之後,乖乖躺在連樞懷中的月拂還微微側過身子換了個姿勢,看上去,極其地親昵。
聞言,安洛離微怔了怔,一雙溫和如水的眸子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兩個人。
眾人:“……”
太……累……了!!
走……不……動……路!
是他們所想的那個意思麼?是麼?是麼?!
是的吧!?應該是吧!
不然怎麼會累,怎麼會連路都走不了?
他們今天中午的時候就看見連世子和月王府小祖宗在一起並肩而行,現在都傍晚了,這……連世子體力不錯啊,竟然將月王府這位小祖宗被折騰地連路都走不了了!
最重要的是,這位月祖宗似乎,……還挺樂意!
想到這裏,眾人又都目光詭異地看向了安洛離,連世子的未婚妻。
安洛離怔楞了片刻,一雙眸子有著說不出來的複雜,許久才回過神來,卻也有些尷尬地不知道怎麼接下這個話題。
連樞正欲解釋的時候,月拂忽然伸出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腰,嗓音依舊是沉寂到沒有半點情緒,“陪了你一下午,我好困,你不是說送我回府麼?”
腰間的手雖然隻是輕輕地落在那裏,但是連樞貫來不太習慣被人碰觸,尤其是腰肢這種比較敏感的地方,身子僵了一瞬,微微蹙了一下眉。
眼眸微斂,在眾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給了月拂一個警告的神色。
你不要太過分了!
眸子,微微的涼。
這樣魅然中而又不掩涼薄的目光讓月拂也微微皺起眉頭,漂亮而又陰冷眸中,一縷暗色一閃而過。
抿了抿唇,然後側頭將臉貼在了連樞的臂彎裏麵,沒有再說話。
連樞唇角微微抽搐了兩下,動作極快地翻了個白眼,這樣還不如說話呢!
安洛離自月拂說了那句話之後便一直沉默了,溫和的眸子裏麵,眸色沉沉浮浮,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許久之後,溫和中略微帶了一抹冷意的聲音緩緩響起,“月王爺,我和連樞之間畢竟是有婚約存在,而且陛下已經擬定了婚期,有些事情我現在想和我未婚夫商談一下,不知月王爺可否行個方便?”
話語之間並不算冷厲,甚至除了那一抹不算明顯的冷意之外依舊稱得上溫和,但是,卻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尤其是她的話語,挑不出半點錯處。
月拂半眯著細長的鳳目,故意壓低話語將語調拖長了幾分,“哦!”然後低低輕輕地一笑,話語裏麵隱約地帶了一分不太明顯的嘲諷,“嫁娶之事不都是父母商議麼?何時需要你和小樞兒親自商論了?”
一聲極為親昵的“小樞兒”,讓安洛離的臉色微微一變,便是眉梢都凝了凝。
下一瞬神色便恢複如常,“便是如此,我和連樞再有不久便成婚了,相互熟悉了解一下也是必要的,不是麼?”
神色話語皆是淡淡,絲毫不曾提及連樞和月拂之間的關係。
不過,手中的帕子,卻是不經意地絞緊了幾分,微不可見地輕咬著下唇。
她不知道連樞和月拂是什麼關係,但月拂素有潔癖,別說是碰到他,便是靠近他三尺之內他都會心生不悅,以前就有一個愛慕他的女子,抓住了他的手腕,最後他讓月一直接廢了那女子一雙手,從此沒人敢不經過他允許便靠近他。
可是現在,連樞不僅能靠近接觸他,甚至還能這麼親昵地抱著月拂,要說連樞對月拂沒有一點兒特殊,她是半點都不相信的。
月拂的性子,太過極端,允許連樞靠近,未必就是喜歡,但是,隻要他感興趣,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將對方留在身邊,占有欲極強。
安洛離垂了一下眸子,透過濃密的睫毛目光微沉地看著……月拂。
如果月拂和連樞在一起的話,玉子祁應該怎麼辦?!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小樞兒答應了抱我回去!”話語陡然陰冷了些許,偏頭看著安洛離,左眼眼尾處的那一點墨色淚痣中的墨色,都微微深了幾分。
然後目光移到了連樞身上,正好對上了連樞看過來的眸光,沉默了許久,還是當眾問了出來,“連樞,你和月拂是什麼關係?”
現在,她的身份,是最有資格問這句話的人。
而她,想替玉子祁問個清楚。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中忽然自動讓出了一條路來。
輪椅軲轆的轉動聲,緩緩響起,在這一片寂靜的氣氛中,顯得非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