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條長長的官道,似乎被杏花花瓣鋪滿了一樣,有著說不出來的驚豔。
就連空氣中,都有著杏花所傳出的幽香,帶著清清冽冽的涼,彌散了整片官道。
一陣晨風拂過,在淡金色的陽光之中,樹梢枝頭那尚且殘留的杏花再次簌簌下落,幾欲迷了人眼。
這時,一支人數並不算很多,約莫隻有四五十人的隊伍自遠處的拐彎擲出,緩慢而出。
然後,就在官道之上徐徐地行著。
隊伍最前麵,是一位騎馬的男子,然後是三輛馬車,再往後就是那些隨侍。
沒多久,遠處傳來了噠噠的馬蹄聲。
兩匹駿馬從馬車後麵很遠的地方飛馳而來,在行到了隊伍最前麵的時候,馬背上的二人一拉手中韁繩,駿馬前提一抬,便也停了下來。
其中一人穿了一件銀色的錦衣長袍,麵容清俊,眉梢溫朗,淡淡然然之間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月白風清之感。
稍稍落後半個馬身的男子穿了件黑色衣衫,小麥色的皮膚,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看著二人,隊伍最前麵的人一拉韁繩,整個隊伍也停了下來。
“公子,你可算是回來了!”最前麵的那人穿了一身淺黃色的衣衫,對著銀衣男子幽幽地道。
銀色衣袍的男子摸了摸鼻子,眸光頗為小心翼翼地往後麵第一輛全黑的馬車望了一眼,“姐姐她,沒有生氣吧?”
他這句話話音剛落,一道冷沉的聲音就緩緩傳來,“蘇白,你倒是能耐了,敢一個人離開!”
聲音不光是那種幽幽的冷,還帶了幾分說不出來的冷傲霸氣,甚至還有一分冷酷的陰惻。
聞言,被稱為蘇白的銀衣男子瞬間打了個寒蟬,看了一眼身邊的兩人,不過二人在蘇白看向他們的時候,都非常之自覺地移開了目光。
該看天看天,該看地看地,就是不看蘇白。
蘇白淺淺琉璃色的眼眸有些委屈,還有些哀怨。
“怎麼?還不過來,是要我下去請你麼?”這句話語,陰陰惻惻的還帶了一分說不出來的威脅。
蘇白再次抬眸看了一眼其餘兩人,在那道聲音之下,慫到連放狠話都不敢太大聲,“朝夕,旦暮,你們兩個人給我等著,等本公子被姐姐收拾完了再來收拾你們!”
這句狠話,放地一點兒都不狠。
甚至還有些好笑。
兩位侍從都沒有說話,隻是臉上都帶著隱忍的笑意。
不錯,比起上次有進步了多了,這次公子至少知道要被大小姐收拾。
然後,蘇白非常之幽怨地翻身下馬,然後一臉赴死神色且大義凜然地進了馬車。
朝夕和旦暮二人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見了同情之色。
馬車裏麵,女子穿了一身深色絳紅色的衣衫,長發如潑墨而下,眉飛入鬢,眸眼深邃,五官不單單是好看,而是那種深邃沉冷到了極致的鋒銳,眸眼之中,隱約帶著逼仄的幽光。
在聽見馬車車門被打開的聲音,女子僅微微抬了一下眸子,眸子不鹹不淡,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攝人光芒,看地蘇白心頭一震發緊,不過也隻能硬著頭皮道:“姐姐,早啊!”
女子的手勻稱白皙,指骨分明,有一種淩厲的清骨之美,中指與食指指尖,此刻拈著一枚光滑可鑒的白玉棋子,兩指稍稍一個用力,白玉棋子往上輕輕一拋,然後準確無誤地落在了案幾之上的棋盤之上,且恰好落在了黑子一側之上。
在棋盤之上顫然成影了幾下之後,才緩緩停下來。
見狀,蘇白的臉色都頓了一下,苦著臉對女子道:“姐姐,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