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夫人。”顧聽雪對著麵前的女子打了個招呼,不過容色聲音依舊是不變的清冷。
阮櫟雙點點頭,看了朝旭一眼,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了!”
言罷,直接轉身離開。
回到了破舊的院子,朝旭倒了一杯茶給顧聽雪,“你今天怎麼過來了?”
對方白皙清冷貫來沒有多少情緒的麵容也浮現了一抹淺笑,“我就是過來看看你。”
朝旭想到了不久之後的國宴,盯著麵前一身雪衣清冷出塵的女子看了半晌,才緩緩開口,“你不止是過來看看我和小五吧?”
話語雖然是問句,但是,語氣卻是極為肯定。
顧聽雪沉默了片刻,才低低地笑了笑,絕美的眉眼清冷如雪,“我是來道別的。”
朝旭愣了一下,蒼老的眼眸浮現了一抹複雜之色,“你……還是打算走這一步?”就連話語,都隨之沉了下去。
聞言,顧聽雪眼中有著一閃而過的恨意,卻並沒有說話。
看著麵前的顧聽雪,朝旭輕歎了一口氣,眸中神色有些沉重,“聽雪,其實,我並不讚同你入宮,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入宮代表了什麼意思,以後無論如何,你都無法脫身。”
“從打算入宮的那一刻起,我就從來沒有想過全身而退。”顧聽雪說這句話的時候,話語裏麵染上了說不出來的決然,眉眼之間的狠戾之色絲毫不加掩飾。
她已經沒有家了,沒有親人,沒有戀人,若非是仇恨撐著她,她根本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看著這樣的顧聽雪,朝旭沒有說話,隻是眼中閃過了一抹心疼。
他至今都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顧聽雪的時候,大概也就是在兩年前吧。
小姑娘穿了一聲雪白的衣衫,手中捧著一大束梨花,站在籬笆院角,微微一笑,眉目靜好,就像陽光一樣溫暖。
半點沒有現在的冷傲漠然,拒人千裏之外。
大概是因為小姑娘容貌出挑,在第二次的時候,即使對方再狼狽,他還是認出來。
小姑娘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衫,衣服僅能蔽體,露在外麵的皮膚上,滿滿的都是傷痕,有鞭痕,有烙印,手腕之上,是被捆綁之後所留下的青青紫紫的痕跡。
他將聽雪撿了回來,昏迷了五天才醒了過來,後來整整半個月的時間,他沒有聽過對方說一句話。
就是安靜地待在房間,沉默地近乎木訥。
後來……
就是現在這樣了。
整個人都清冷地如冰似雪一般,沒有任何感情,也窺探不出半點情緒。
“聽雪,你現在還年輕,未來會有更好的生活,何必為了這一段仇恨葬送了自己的一生,而且,你也知道,那是天潢貴胄,權勢滔天,就算你入宮了也未必能扳倒他。”朝旭看著顧聽雪,語重心長地解釋道。
“不會有更好的生活了!”顧聽雪很輕很輕地說出了一句話,雙手緊緊地握著手中的茶杯,因為太過用力手指關節都有些微微泛白。
她的人生已經被毀了。
然後抬頭看向了朝旭,堅定的眸子裏麵有著一閃而過的恨意,“朝爺爺,這件事情我有計劃。”
朝旭輕歎了一口氣,卻並不意外,“你的性子倔強,認定了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你以前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說服不了你,”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不過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好好的。”
顧聽雪淺淺一笑,似覆了一層冰霜的眼中多少帶出了兩分暖意,“朝爺爺,謝謝你!”
朝旭本來打算留顧聽雪在這裏用飯,不過顧聽雪拒絕了,隻是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