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年前的相片(1 / 3)

2002年 5月11日深夜

“案發現場就是這裏?”刑警隊隊長張嶽深吸一口煙問。

“是的,別墅二層發現的屍體。”警員葉楠林回道。

“今天可真要命,大晚上的還那麼熱......”張嶽皺著眉頭,把煙扔在地上用腳踩滅,大步向前走著。

兩人一同走近眼前的別墅,這裏早已被警戒線封鎖起來。勘察人員來來回回,臉上的汗水隨著緊密的動作撲簌而落。

兩側的燈光打得很亮,走在中間,張嶽不得不把手抬起來遮在額頭前。

站在玄關的中年女性捂著臉,身子隨著情緒的波動而顫抖,眼淚止不住地從指縫裏滲出,看樣子應該是死者的家人。

一旁的警員見到張嶽便敬禮喊了一聲“張隊!”

那女人聽到這動靜,把手拿下來,臉色很難看。她抓著張嶽的胳膊,“您一定要幫我找出害死我女兒的凶手。”

張嶽看著女人的模樣,鼻涕和眼淚交織在一起,嘴唇因為打顫被咬得泛著血印,臉頰也透著慘白色。

一個女人不再注意形象的悲傷地哭泣,這讓張嶽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傷感。

雖說他也見過不少家屬的情緒變化,但如此掩飾不住的悲傷的神情,還是頭一次見。

他走到二層,根據死者家屬的反應,他不敢想象即將出現的場景。

“張隊,案發現場在這邊。”一名警員引著張嶽走到臥室前。

張嶽目所能及之處,盡是一片狼藉——被拉扯到半的窗簾幽幽地掛在窗前,衣櫃和桌櫃都被翻動,桌子也歪扭地放在其中。

女孩躺在床上,腹前隻能看到刀柄。衣物被褪到一半,而最顯眼的還是擺在身邊的一捧鮮花。

張嶽剛想走進去,瞥見地上有幾處血跡,便繞著血跡走到床邊。

他看到這樣的現場,多少心裏是不適應的,畢竟他也有一個年齡相仿的女兒。

他很想痛罵凶手,但是又不能把這種情緒帶到工作中,便照常詢問起勘察情況。

“死了多久?”張嶽問屋內的女警員王佳嫻。

“根據屍體的僵硬程度和屍體溫度來看,死亡時間推算為下午18點。”王佳嫻彙報道。

“凶器是那把刀?”張嶽指了指女孩身上的刀柄。

“是的,凶器是一把折疊刀。死者身上有多達6處的明顯刀傷,還有多處細小劃傷,致命傷則是腹前的一刀。”

“第一發現者是誰?”葉楠林發問。

“死者的母親,晚上9點下班回家後發現的死者。”

“看這個情況,應該是女幹殺了。”張嶽說著,看向葉楠林。

“啊,嗯......”葉楠林似乎有點走神。

張嶽把手背到後頭,若有所思地走出臥室,“溫華和數典呢?”

“他倆應該要晚點。”葉楠林給張嶽遞過去一根煙。

“這個案子,你覺得是什麼情況?”張嶽皺著眉問道。

“和你想的一樣,隻不過我是想不通為什麼要給死者留下那麼多傷口。”

“怎麼說?”

“你想想,如果是女幹殺,那應該是死者反抗而被刺傷,凶手大可以隻刺一刀讓死者停止反抗。”葉楠林有些犯難地看向臥室裏的場景,“可是凶手刺了6刀,這看起來就像是單純尋仇而已。”

“你這麼一說確實很奇怪。”張嶽把煙點燃,走到走廊的窗戶前。

葉楠林也跟上去,靠在牆壁上吸上一口煙,兩人默契地等待,默不作聲。

“他倆來了。”煙抽到一半時,張嶽借著燈光注意到了正在向這邊走來的兩人。

“今天晚上看來是個不眠之夜了。”葉楠林把最後一口幹淨爽利地吸完,嘴裏吐出的煙霧如同籠罩著月亮的霧氣一般,給這裏蒙上一層模糊不清的界線。

隨後那煙頭掉落在地上,星火在地板上彈跳。

張嶽和葉楠林向樓梯處走,想要迎接即將到來的兩人。再次路過臥室時,屋內的勘察人員舉起相機,對準女孩的遺體拍下了照片。

“哢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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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2012年5月12日??10:32??????傾墨雜誌社

“終於可以收工了。”何涼伸了一個懶腰,看著電腦上的成果,不禁長籲了一口氣。

把圖稿發到群裏後,他閉上眼睛想讓持續緊張的神經好好地休息一會兒。奈何天公不作美,安排了一通電話鑽進何涼的耳朵裏。

何涼徘徊在清醒與迷糊的縫隙之中,聽到手機響起,隻得慌亂地爬向清醒的一端。

“喂?”

“小何?哎,你今天什麼時候過來?”

何涼聽到熟悉的聲音,瞥了一眼桌上的日曆,想起來今天是打掃舊屋的日子。

自從搬到新家之後,何涼每半年都會到之前的房子裏清掃一遍,那個打電話的便是一同幫忙打掃的陳數典先生。

“陳叔,我剛忙完,現在就可以過去。”

“哎好的好的,路上注意安全。”陳數典說話習慣帶著一個“哎”的音,這個鮮有的特點也確實難以忽略。

“下午再補個好覺吧。”掛了電話後,何涼自語道。

何涼關上電腦,檢查了一遍桌上的物品,一手握起車鑰匙便要向門口走去。

那一側也正好有個男人走過來,先何涼一步站到門內。

“何編?怎麼一早就來工作啊?”男人一邊笑著打招呼,一邊提起早飯道:“你要不要吃?”

何涼擺了擺手道:“昨天你們倒是喝得盡興,我要是不來善後,回頭你們又得被主編罵。”

“我可沒有,我昨天喝得不多,而且你看我不是來工作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