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澈緊緊地注視著她，目光劃過她的額頭，她的臉，進入她的眼眸裏。
他多希望時針就停留在這一秒。
看著莫歌瞳孔裏倒映的影子，他一直想說又找不到機會說的話終於說出口了：“莫莫，我…”
“你的眼睛真亮，都能看到我的臉了。”莫歌笑著指他的眼睛說。
“莫莫，我有話對你說。”
微醺的莫歌並沒有聽到他的話，而是自顧自地說著：“你先把手拿開，我要上廁所。”
林夕澈隻能無奈地把手鬆開。
莫歌剛站起來還沒站穩，身體又是一晃，林夕澈連忙扶住她的手，不放心地問：“你自己可以嗎？”
“沒問題的，放心。”莫歌推了推他的手，示意他放手。
林夕澈鬆手後，莫歌站直身子，然後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雖還一晃一晃的，起碼還能算走直線。
解決完生理問題的莫歌把水往臉上一潑，涼涼的觸覺讓她一直飄著的魂落地了，清醒了許多。
上了趟廁所，又吐了一把，果然舒服多了。
對著洗手間的鏡子，莫歌用紙巾把臉上的水擦幹，還整理一下被水打濕了的頭發，給起皮的嘴唇抹點唇蜜。
看中鏡中的她，那麼憔悴，就連上妝都掩蓋不了眼底的黑眼圈和眼裏深深的疲倦。
以前的她不是這樣子，那時候的眼睛是明亮的，李卿總說最喜歡她的琉璃眸，幹淨，有神。現在呢，黯然失色，沒有了往日的光彩。
莫歌，你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麼鬼樣子，為了一個男的值得嗎，而且是一個跟你沒關係的男的，李卿說得沒錯你丫的就是賤！
她好累…這段情她一直都在裝，裝若無其事，裝看不見自己的心，裝不嫉妒，裝不恨…都在裝，她真的很累了…
她現在急需傾訴。
“卿卿，你別說話，隻聽我說行嗎？”莫歌低聲懇求。
卿卿……她打錯電話了，葉君寒聽著電話，不知該不該提醒她。
“卿卿，我真的好累，心好痛。他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的生活裏，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要給我希望又讓我失望。”說到激動處莫歌變得有些歇斯底裏。
“你知道嗎，我曾經想過，如果當時把小三這個罪名坐實了，他今天就結不了婚，這樣我是不是就有機會了。你會不會覺得我特別壞，其實我本性不壞的，對吧。”說到最後，莫歌哭了，哭得很大聲，整個衛生間都是她的哭聲…
聽她說了這麼多，葉君寒心裏的熊熊烈火慢慢熄滅，變得有些心疼。
心疼，這個東西好久沒在他身上出現過了，麵對她的祈求一般的詢問，低低的唔咽，讓他的心一糾一糾的，最後輕輕地應了聲：“嗯。”
過了好久，莫歌哭夠了，也緩過來了，對著電話說：“卿卿，忘了我剛才說的，再過幾分鍾我再回去。”
說完莫歌就把電話掛斷了。
另一邊，葉君寒靜靜地盯著已經黑屏的手機，墨黑的眼眸，平靜無波，這平靜之下卻蘊藏著無盡的暗流。
“肖均，查下莫歌現在的位置，看下有沒有回司城的航班，沒有就安排直升機，跟航空部確定航道。”
“集團出什麼事了嗎？”
他這麼急趕回司城，肖均第一反應就是集團出大事了，要不然他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回去。
被他這麼一問，葉君寒愣了三秒，被某些情緒支配的大腦冷了下來，又變回那個冷麵冷心的君少。
“…不是。”
“那就好，還需要買機票嗎？”肖均問。
“不用了。”淡淡的語氣，聽不出他此時的心情。
“好，還有一件事，跟吳老會麵的時間確定了，明天上午九點。吳老是軍工企業的龍頭，要是能成功說服他一起合資，葉氏打入軍工企業核心會事半功倍。”
鑒於今晚君少有點失常，肖均趕緊把明天頭等大事告訴他，免得他忘了。
“知道了。”葉君寒掛斷電話。
想想還是覺得不放心，她哭得那麼凶，周圍還有音樂聲，她不會是一個人跑酒吧吧。這個時候，他應該到了。
葉君寒重新拿起手機，撥通夜染的電話。
“你在哪？”
“君少，這麼晚打電話過來不是為了問我在哪吧，有事說事沒事我掛了。”
三更半夜的，剛眯上眼就打電話進來，脾氣再好的人也會發火的，更何況他今天心情特不爽。
“幫我接個人，莫歌，電話139xxxxxxxx。”
莫哥？男的？可是男的需要他特意打電話來嗎？他實在好奇這個人是誰。
“男人？女人？”夜染壓著聲音問，聽起來有點調侃的感覺。
“女人，人就交給你了，少一根頭發唯你是問，後天我把程曦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