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大開,五嶽倒懸,四海之水齊立千丈。
天魔黃池仰天長笑,用盡最後的力量,劍指天門。
“敢應否?下輩子,你做人,我做天!”
他的聲音銳利,震懾天地。
轟隆一聲,一道玄黑的雷瀉出天門。
黃池頃刻間灰飛煙滅,隻有餘音在天地之間回蕩。
劍折輪回需九轉,天魔蕩滅已千年。
經過千年輪回,黃池終得轉世為人。這一世他名為張東升,因為他死前在靈魂上刻下了一道禁製,作為代價他成為了一個無法用氣機修煉的天棄子,也就是世人眼中天生的廢人。
他的母親因他難產而死,父親明知天棄子無力回天,還傾盡所有送他進入大宗門修行,就為了那微乎其微打通氣海的希望。並不是苛求他能有什麼大神通,隻是想讓他在這個氣機橫行的世界活下去,像個人一樣活下去。
這一上山就是十年,張東升在山上隻能做些卑微的雜活,除了受師父的白眼,還要被師兄師姐隨意使喚,洗衣服、刷馬桶之類的髒活也都是他一個人的。
縱然已經如此低三下四,觀中弟子還是嫌棄他像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對他處處排擠。
終於,在他十四歲那年,刻在靈魂深處的禁製被解放開來。
黃池的記憶伴隨著無數情感,灌湧入他的腦海,好大半天,他才完全回過神來。
而這時的他,正坐在後山的水井旁洗衣服,月光的照耀下,能看見身前的一大盆衣物,堆得像小山一樣。
緊皺眉頭,硬擠出一抹笑容:“混賬老天,老子又回來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已經被泡得起皺,雙手麻木。
目前的處境讓他思索片刻,很快眼前一亮,眉頭舒展站起身來。
一腳踢翻眼前的盆。
張東升向著秉一觀寶庫的方向走去,嘴裏喃喃自語道:“好你個青城山秉一觀,真把我當軟柿子捏?我就算是要走,也得割你二兩肉!”
憑借對禁製結界的熟悉,張東升入第一層寶庫如入無人之境。
他麻溜的順走了三本上乘功法,準備遠離秉一觀,再也不回來。
從後山山門溜出來,跑到森林深處忽然停下步腳。
並不是他跑累了,而是黑漆漆的夜幕中,兩個人影映入他的眼簾。
他如今雖然記憶恢複了,可身體依舊隻是個廢人的身體。
雖然禁製上還殘留有一點力量,可這點力量彌足珍貴,是他準備用來打通經脈的。
他緊靠向一根粗壯的樹木,屏住呼吸,側耳聽了一會兒,隻有死一般的靜寂,甚至能聽見自己砰砰的心跳。
這種時候的安靜總是讓人難以忍受,他知道那兩個尋山的家夥還在附近。
他微微探出頭,希望能看到點什麼,卻隻看到月光穿插下陰鬱的森林。
“看什麼呢?”令他渾身發毛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抖了一個激靈,張東升抬頭望去,一男子正蹲在樹枝上望著自己,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小師弟。
此人與張東升住一個廂房,陰險狡詐,這些年來沒少給張東升使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