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子顫抖著雙手抓起寧樂天桌子上的稿紙,將寫滿字的稿紙放到麵前,深吸一口氣朝稿紙上吹了吹。
待到稿紙上墨跡全部幹了之後,周夫子將寧樂天寫在稿紙上的字仔細看了起來,那真是一個字一個字的仔細的看。
周夫子越看越是喜歡,越看越是心驚,抓著稿紙的雙手都止不住的顫抖。
“這……嘶……寧樂天,這真的是你寫的字?”周夫子看完,他忽然間問道。
這不是我寫的字?
寧樂天聽了周夫子的話,他頓時有些蒙了!
老夫子怎麼了?就算我第一次寫毛筆字,您老人家也不用激動成這樣子吧?寧樂天心想。
“呃,夫子,學生剛剛寫的啊,他們可都可以作證,學生可就在課堂裏,可沒有機會來作弊啊……”寧樂天疑惑的看了看周夫子,答道。
周夫子聽到寧樂天的回答也是愣了愣。
“唉!老夫糊塗了!”周夫子瞪了一眼寧樂天。
“可這字……”周夫子死死盯著稿紙上麵的字看著。
“學生第一次用墨汁寫字,寫得不好,讓夫子見笑了。”寧樂天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才好,就隨口來了這麼一句。
這字本來就是我寫的啊,夫子您可是站在我桌子前麵呢,我還敢弄虛作假?
再說,我這一世,可是第一次用毛筆寫字,寫的好不好您老夫子也用不著如此大驚小怪吧?
寧樂天不知道周夫子到底在想些什麼?他也是腦子裏麵胡亂猜測起來。
“夫子這是怎麼回事?看了我寫的字,他竟然懷疑是別人寫的了?真是沒誰了!”
“這可真是怪事了!”
寧樂天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愣愣的看著周夫子。
課堂裏麵,那些坐的遠一點的學子們,此刻也是滿腦子的疑惑,都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莫非,這放牛娃不會寫字?
放牛娃胡亂塗鴉?怎麼周夫子抓著他寫的稿紙,雙手都顫抖起來了?
莫非放牛娃寫的一團糟?所以夫子給氣成這樣了?
課堂裏的學子們紛紛胡亂猜測起來。
也難怪這些學子們會這樣猜測!因為寧樂天隻是一個放牛娃啊,根本沒有上過私塾,更沒學過毛筆字。
甚至,以前楊富貴還一再說放牛娃是個傻子呢!
就算寧樂天剛剛背誦了完整的《三字經》,那也隻能證明他記憶力好罷了,沒上過私塾,怎麼可能會寫出毛筆字?
整個課堂裏麵,幾乎沒有一個學子猜測到,寧樂天不光寫的毛筆字非常完美漂亮,並且用的還是館閣體。
這些學子們想不到,就連周夫子也沒有想到啊!
“這可是標準的館閣體啊!老夫寫了幾十年館閣體,也算純熟精通,可寧樂天的字,雖然筆力有些稚嫩,可無論怎麼看,都仿佛是練筆數十載,精通到信手拈來的地步了!”周夫子心中止不住這樣想。
“這小子,竟然還說是用那支牛毛筆,一塊黑漆木板,沾著清水,就這麼練出來的!這怎麼可能啊!”
“老夫練字數十載,耗用毛筆硯台無數,紙張花費不知幾多銀兩,卻不如一個放牛出身、才堪堪練了沒多少天的少年郎,這簡直讓老夫羞愧啊!”周夫子看了一眼寧樂天,心中這樣想。
寧樂天眼巴巴望著周夫子,他實在不明白周夫子怎麼激動成這個樣子了?
館閣體本本身就是一種有著固定標準的字體,如同後世印刷體一般,幾乎千篇一律,沒什麼可圈可點的地方。
這種字體,遠遠比不上其它如行、草、楷、隸等字體,館閣體幾乎是被固定了書寫模式,無法用個人的魅力來隨性發揮。
許多書法名家,往往就是在書寫的過程中,運用行、草等字體的隨意性、隨性發揮,字裏麵融入個人的風格魅力,將書法變成一種獨具個人魅力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