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其實並不認識幾個字呢,背誦也就是鸚鵡學舌,雖然能知道一些意思,也能理解些許話裏麵的含義,可學生其實很多字不認識呢……”寧樂天笑著搖搖頭,他說道。
聽到寧樂天這麼解釋,周夫子臉色再次緩和了許多,先前的嚴肅、古怪表情消失了。
“你說你不認得字,這支毛筆和木板,是你自己做的?”周夫子拿起寧樂天桌子上麵的牛毛筆和小黑板,他把玩了一下,又朝寧樂天問道。
“是的,學生家中窮,沒有錢買毛筆,也沒錢買稿紙……學生在課堂外麵偷聽、偷看,也想學著寫字。”
“於是自己動手做了這支筆和小木板,然後照著先生寫的字模仿著寫……”寧樂天看了一眼周夫子,他說道。
周夫子點了點頭,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你倒是知道上進,不錯,少年人能有此上進的心性,倒也難得啊!”周夫子朝寧樂天點了點頭笑道。
“沒人教我人寫啊……更沒人教我認字,我也是照著寫,和背誦一樣,都是照本宣科,也是依著葫蘆畫瓢……其實並不知道自己模仿著寫的字是什麼字……”寧樂天臉上露出一臉難為情的樣子,他看著周夫子說道。
聽完寧樂天說的這些,周夫子輕歎了口氣,他臉上卻露出微笑,看著寧樂天。
“你這小子,什麼叫做依著葫蘆畫瓢!老夫寫的字,莫非都像葫蘆?哈哈!”周夫子笑道。
“呃,學生不認識夫子寫的字啊,絕大部分書本上的字,學生也並不認識,隻是照著寫,所以學生就這麼說……”寧樂天又是一臉尷尬的表情,他低聲說道。
”好。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私塾聽課,夫子就教你寫字吧,來,你來磨墨……”周夫子笑著看向寧樂天,他指了指桌子上麵的硯台。
見周夫子這麼說,寧樂天頓時心中一陣輕鬆,看來周夫子剛剛對自己的成見應當是放下了。
好險啊!若是自己在周夫子心裏留下一個品行不端的印象,隻怕自己以後再難得到周夫子的信任了。
想到自己終於過了這一關,寧樂天心中總算是輕鬆了下來。
於是,寧樂天趕緊拿起桌上的硯台,又從一旁的學子桌上借來些許清水,開始笨拙的在硯台裏磨墨。
一張稿紙鋪開在寧樂天的桌子上麵,周夫子拿起寧樂天的那支牛毛筆,他將毛筆在硯台裏麵輕輕浸染上墨汁。
周夫子右手提起毛筆,他看了看寧樂天,隨後又扭頭看了看楊富貴。
“你也過來……”周夫子朝楊富貴說道。
楊富貴此刻還在撫著被周夫子戒尺打腫的手掌,聽到周夫子喚自己,楊富貴怯生生的湊到了寧樂天的書桌前站好。
“楊富貴,你來私塾聽老夫講課也好幾年了,你的字還是極差啊,唉!”周夫子看了一眼楊富貴說道。
聽到周夫子在寧樂天麵前說自己字寫的差,楊富貴臉上頓時一陣尷尬的表情,甚至忘記用左手去揉打腫了的右手。
“今天,老夫先教你們寫一個字!你們兩個看好了!”周夫子開口說道。
說完,周夫子提起那支牛毛筆,深吸了一口氣,在那張稿紙上麵一筆一劃,寫起字來。
一撇,一捺,兩筆,簡簡單單的一個大大的“人”字,落在了稿紙上麵。
“人之初,性本善……這個字,是《三字經》全篇當中開篇的第一個字,‘人’字,老夫今天教你們兩個寫的就是這個‘人’字……”周夫子抬頭看看寧樂天,又看看楊富貴,他微笑著說道。
寧樂天、楊富貴,兩人一臉認真的模樣,看著稿紙上麵那個大大的人字,兩人都是一臉的迷糊。
這個字,也太簡單了吧?周夫子怎麼教自己寫這麼一個簡單的字呢?
寧樂天和楊富貴,兩人都是滿腦子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