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雲蘇,你的夫君拋棄了你,你說,我們是不是要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威脅?”暮旦的聲音嘶啞難聽,在黑夜裏就像要擇人而噬的惡魔,他彎著腰看著她,手中沒有武器,雲蘇卻清楚的知道,他若是想殺她,她逃不開。
她不敢說話,生怕一不小心就激怒了暮旦,可是此時外麵卻突然就傳來了冷冷的聲音,帶著隱忍的憤怒,“你還在等什麼?你的主子都要被人害死了?你竟然無法對敵人的家眷動手?”
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就那樣突兀的響在寂靜的空間之中,闊大的宮殿猛然就亮了起來,殿中的燈盞全部被打開,雲蘇拿手擋住自己的眼,靈夫人走到了床邊,看著站在一邊的暮旦,憤怒的吼了一聲,“廢物!”
暮旦低著頭一眼不發,緩緩的站到了靈夫人身後,臉上是可見的頹敗。
雲蘇直直的看著眼前身著大紅宮裝的女人,寒氣慢慢的就向上竄,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到了,隻剩了一個念頭,靈夫人親自來的話,她必死無疑。
屋簷上黑影略過,壁辰腳步極快,計劃就在雲蘇這裏出了紕漏,本來她們這些被當做人質的家眷們都是暫住在一旁的秀女居的,有了內線的幫助,他們輕輕鬆鬆的就把這些人救了出來,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雲蘇竟然不見了。
他詢問過別人,沒有人知道雲蘇的所在的地方,直到剛剛從晁木靜那裏得到消息,他才知道,雲蘇竟然被帶到了晁安的寢宮。
從遠處望去,寢殿內燈火通明,一直以來他都是成竹在胸,可是此刻卻有了一絲不確定,他們約定舉事的時間還沒有到,況且,這是皇宮,就算軍隊到了,他們也很難保證雲蘇活著。
壁辰爬在遠處的屋簷之上,晁安的寢殿早就被牢牢的包圍了起來,靈夫人也在裏麵,現在若是還想進去救雲蘇,這無疑是一場冒險。
贏了就是救出司馬雲蘇,而輸了,他這些年辛辛苦苦籌謀的一切,很可能要付諸流水,若是他死了,那晁安就是唯一合理的繼位者了。
他必須有一個萬全之策。
靈夫人向著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她身後的無心飛速的就走上前,手上是一條白色的絲帶。
雲蘇瞪大眼睛看著無心離自己越來越近,一點一點的向後躲著,可是無心明顯是做慣了這種事情的,白色的絲帶瞬間就向雲蘇的脖子卷去。
壁辰的額頭上青筋暴起,在那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在這時,他身後悄無聲息的附上了一個身影。
“主子,你必須救司馬雲蘇,別忘了當初的巫蠱之術。”
雲蘇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雙手抓上了脖間的絲帶,卻怎麼也抵不過無心的蠻力。
腦袋嗡嗡作響,那種窒息的痛楚,讓雲蘇幾乎都要放棄了,可是後麵卻是一陣慌亂,脖間的絲帶就那樣飄落在地,雲蘇大口大口的吸著氣,讓迷蒙的腦袋清醒一些。
晁木靜手中那支精致的簪子正橫在靈夫人的脖頸之間,一瞬間所有的刀劍都指向了她,可她站在眾人之間,依舊麵容精致,淡淡的眼神看著旁邊的人,似乎從未將他們放在心上。
“郡主,你在做什麼啊,快些放下手中的東西,那可是你的母親!”無心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勸,不停揮舞著的手指在微微發抖,連說話都失了理智。
“我不想知道她跟我是什麼關係,我隻知道,我身後的這個人,你們沒資格殺她。”晁木靜冷冷的說道,手中的簪子刺進了靈夫人的脖頸,滲出了絲絲鮮血。
無心祈求的看著靈夫人,希望她能說些什麼去製止晁木靜,可是靈夫人一雙眼睛不知在看向什麼方向,絲毫沒有顧忌到她。
雲蘇咬著嘴唇,看著擋在自己前麵的人,下了床走到了晁木靜的身邊,小聲說道,“我們要出去。”
晁木靜點了點頭,環首看著周圍的人,一手抓著靈夫人,慢慢的向門口走去。
門口燈火通明,晁木靜挾持著靈夫人慢慢向後退去,壁辰看到這種情況差點就站了起來,身邊的韓默春拉了拉他,他才緩緩的又匍匐回原地。
一點一點的退出了大門,晁木靜看了看周圍密密麻麻的侍衛,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雲蘇,“很難逃出去。”
雲蘇心中卻已經下了決心,她輕聲說道,“郡主保重。”
晁木靜又向後退了退,跟那些侍衛拉開了些距離,雲蘇看準機會,拔腿就向後麵跑去。
一旁漆黑的屋簷上瞬間躍起了兩道身影。
晁木靜正在緊張的看著雲蘇的情況,靈夫人卻突然平淡的開了口,“靜兒,你真的要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