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蘇摸了摸流靈的頭,“你的存在,說的殘忍一點,或許隻是用來延續香火,即使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可能會被送到主母的身邊,做主母的子女,死後也不能和自己愛的人同葬,在這個家中操勞了一輩子,所有的青春,愛戀都耗在這樣一個家中,死後卻連家族宗祠也進不了。”
“這樣的結局,你也願意跟在我哥哥身邊嗎?”雲蘇深深的呼了口氣,看著流靈傷心的樣子,有些不忍的轉過了頭去,心中卻像放下了一塊大石頭那樣輕鬆,流靈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但是她卻想清楚的告訴她事情的結果是什麼,她不能讓她一無所知的去奢望,到了最後,就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卻也隻能白白傷心。
流靈咬著嘴唇沒有說到,雲蘇輕歎了口氣,“我知道這樣對你很殘忍,但是若是跟著哥哥不會幸福,你又何苦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的幸福呢?”
“小姐,奴婢明白您是為奴婢好,但是奴婢這一輩子恐怕都忘不了少爺,我就是離開了這裏,跟一個疼我的人結婚,我也不會開心,同樣的,我不能給我的夫君完完全全的愛,他也不會過得好,所以我不能這麼做。”流靈低聲說著,但一句句卻說的極為堅定,她抬起眼看著雲蘇,眼中有淚水,卻明亮的逼人,“我從來都沒有妄想著能嫁給少爺,其實若是真的能跟少爺在一起,就是沒有名分,我也很願意很願意,但是少爺不喜歡我,所以我從來就沒有奢望過,隻要能看到少爺,我就很滿足了。”
雲蘇皺著眉頭欲再勸,流靈卻打斷了她要說的話,“小姐放心,我絕對不會給少爺帶來任何麻煩,少爺善良,而我願意用我的生命來守護他。”
屋子中靜謐一片,雲蘇要勸的話再也說不出口,這是一個多傻的姑娘,她情願用一生去守護自己愛的人,那她自己呢,她自己的生活就不要了嗎?
雲蘇皺著眉頭,正對著她的流靈卻飛快的擦了自己的眼淚,向著身後行禮,“少爺。”
司馬淳臉色平靜,把自己手中的畫軸放在了桌子之上,上麵的女子言笑晏晏,正伸手拈花,太陽下的側臉明亮而美麗,四周鮮花遍地,鶯飛蝶舞,美麗如仙境。
雲蘇一眼就認出,司馬淳畫的是她。
“哥。” 雲蘇欲言又止,流靈卻十分驚慌,“少爺,奴婢剛剛說的話。”
“不用再說。”司馬淳神色如常,“我隻會娶自己心儀的姑娘,這輩子隻有一位,不會納妾。”
他說完後看著雲蘇,雲蘇下意識的閃開他的目光,他眸中的神色極為平淡,似乎沒有一絲的情感,司馬淳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畫,“雲蘇,這便是哥哥送與你的禮物,帶著它回憶女居去吧,母親想必很想見到你。”
他一句責備的話都沒有,可是言語中的冷漠卻明顯的表現了他的憤怒,雲蘇咬了咬嘴唇,看著司馬淳的眼眸中滿是歉意,司馬淳卻像是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一樣,轉身走回了裏屋,“你先回去吧,我這裏還有事情,就不陪著你了。”
叮叮咚咚的琴音響起,司馬淳一身白衣坐在木琴之前,琴聲悅耳,與周圍的環境完美相融,隻是那琴音急促,讓人不敢生起慢慢欣賞之心。
流靈伸手拽了拽雲蘇的衣袖,低聲說道,“小姐,我們先回去吧,少爺他都生氣了。”
“也好。”雲蘇無奈的說道,看著裏屋的陰影,衝著裏麵喊道,“哥哥,那我先離開了,改天再來看你。”
司馬淳沒有回答,隻是那琴音卻更為急促,嚇得流靈急忙拉了雲蘇的手就向外走。
站在蘭馨居的門外,和著周圍的姹紫嫣紅,更顯得那琴聲的美妙,即使是心情急躁之時彈出的曲子,也是流暢似水,美妙如金玉敲擊,流水撞石,天下難聞,聽之難忘。
雲蘇閉上了眼睛,聽了一會兒便似喝醉了酒般不停的點頭,“好曲,好曲,確實好曲。”
“哎呀,小姐,都什麼時候了!”流靈站在她的身後等了半晌,本以為會等出什麼主意了,不料卻等到了這樣的話,不由跳腳,皺著眉頭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