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覺得脖子內一陣涼意,伸手一抹,濕濕的水珠,剛才太驚慌了,跟著那老大夫離開的時候忘了擦臉,在那裏站了一會兒,臉上的水珠幹了,可是那些落在脖頸中的卻在此時跟她開起了玩笑。
無力的翻了個白眼,她起身想去拿毛巾,臉上卻突然被砸上了一個東西,心中氣憤,正想直接在砸過去,壁辰冷冷的聲音卻在耳畔響起,“你想再過去拿毛巾麼?”
她滯了一下,抬眼看了看被自己舉在半空中薄薄的紗巾,手又伸了回來,慢慢擦著臉,卻一點表情都沒有。
壁辰在一旁看著她,她這次如此的溫順,實在不像是以往的樣子,若有所思的看了遠處的老大夫一眼,坐在遠處又閉起了眼。
雲蘇平躺在地上,把紗巾平搭在自己的臉上,腦袋卻是不停的想著,江湖人,江湖人,江湖。
江湖。
以前小的時候也聽過這樣的詞語,那時這兩個平凡的字眼,代表的是完全吸引人心的神秘,神秘的外表,神秘的功夫,神秘的神出鬼沒,神秘的不見影蹤。
微微長大了一點,懂的事情多了之後,擔憂,算計,冷落,生存,就像一根鎖鏈牢牢的纏住了她,她沒有時間,沒有精力,也沒有心思去思考這種虛無縹緲的問題,卻沒想到,此時此地,此時此刻,這種代表這童年美好幻想的詞語,竟然會以這種情形,重新出現在她的麵前。
隻是再也沒有了以前的向往。
雲蘇慢慢的坐起了身,遮在臉上的紗巾隨之落地,壁辰微微伸手招去,那紗巾就像長了眼睛一樣,緩緩的向他的手中飛去。
看著著手中的紗巾,壁辰的嘴角閃過一絲若有如無的笑意,斜眉看著雲蘇,“你到底在想什麼?”
“沒有。”雲蘇皺著眉頭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問道,“你知道宇墨在哪裏嗎?”
“不知道。”壁辰答道,“真正認識宇墨先生的是我家夫人,可是她現在早就離開了。”
“沒有方法聯係上她的麼?”聽到這句話,雲蘇的眼眸中突然閃過了一絲光彩,有些急切的看向壁辰,有人知道宇墨的行蹤就好了,至少她也知道該去哪裏找他,無論怎樣,都比這種無頭蒼蠅一樣的尋找好。
壁辰搖了搖頭,有些遺憾的看著雲蘇,“不能,夫人的行蹤與先生是一樣的,隻有她來找我們,沒有我們去找她。”
他這話說的很是隱晦,他沒有說錯,他的確是不該主動去找他家夫人,這並不代表他並不能去見,隻是雲蘇太過急切,內心的自責和擔憂早已讓她不再平靜,已經亂下去的心境,又怎麼可能發現壁辰的謊言。
雲蘇黯然的低了頭,聲音如同呢喃,在微風的吹拂下清淡的送到了壁辰的耳中,她的話語中似乎都帶著歎息,“壁辰,若是這些人都中了毒,那麼我該怎麼救他們?”
壁辰平靜的看她,似乎她說的事情再也簡單不過,他抬起眼睛看著遠處躺著的人們,“沒有若是,他們本就中了毒。”
“你知道?”雲蘇猛然間扭轉頭看著他,聲音明顯的大了起來,卻又被她壓了下去,“你怎麼知道的?這麼說。”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也該知道該怎麼解毒了?”
壁辰冰冰冷冷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笑意,起身向遠處走去,淡淡的聲線卻清晰的出現在雲蘇的耳中,“碧藍草,可以救他們的命。”
雲蘇猛然就站起了身。
漆黑的天幕之下,雲蘇背上背著一個布包,看著前麵悠閑走著的一大一下的人,一股怨氣就從胸口蹭蹭的冒了出去,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雲蘇向前麵的兩個人投出了深深怨恨的眼神,她怎麼就一時不察,相信了這個瘟神。
子越一蹦一蹦的走著,突然之間轉了頭,看了一眼正在那裏站著的雲蘇,仰頭看著壁辰說道,“哥哥,雲蘇妹妹走不動了,要不我去背那個背包吧,我是小男子漢,有的是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