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墨指著那些草藥說道,“這些都是最普通的藥材,你要跟我學醫,首先就必須把這些藥材辨認完整。”然後起身出去了,在進來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一杆筆,他認真的在每個石槽上麵都寫上了名字,然後指著那些說道,“就是這些了,好好看。”
雲蘇瞥了他一眼,然後在石槽麵前蹲下了身子,認認真真的一個個看著。
在外麵的草席之上,宇墨手中拿了一本厚厚的書,認真的翻看著。
辨認了一會那些草藥,並不時的把草藥放到鼻邊聞聞味道,雲蘇把頭悄悄探了出去,看到的便是宇墨那一身青色的衣服,微微低著的頭,和陽光照耀在他身上的光澤。
愣愣的看了一會兒,雲蘇捏了捏自己的臉,然後伏下身子繼續去看那些草藥。
初期的學習過程是十分枯燥的,比如剛剛記得的草藥會在一轉眼的時候就忘記,比如兩種草藥真的很像,外形,色澤,甚至連味道都一模一樣,這時就必須去咬它,根據味道去判斷種類。
雲蘇微微皺了眉頭,嘟起了嘴,又看了外麵的宇墨一眼,他平淡的坐在那裏,除了手中的書籍翻了幾頁,別的似乎什麼都沒有變化。
她低下頭繼續看她的草藥。
她真的很努力,很努力的想在這裏生活。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雲蘇跟宇墨一直生活在這似乎與世隔絕的地方,這一個月的時間,雲蘇對宇墨有了很為深刻的了解,其實宇墨他,風雅一點的說法是,淡雅出塵,不問世事,直接一點的說法是,他真的很木訥,純粹就屬於 一個木頭,但是並不冷,你跟他說話的時候,他會很有禮貌的笑著回答你,但是你若是不跟他說話,那麼他絕對不會主動開口,他可以一整天都不說話,然後在外麵看自己的書,從太陽升起的時候直到太陽落下的時候。
雲蘇坐在他的身邊,拿手拄著頭,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看,但是看到最後,他也沒有一點發現她的樣子,淡然的好像她根本不存在,這讓雲蘇感覺自己很是挫敗。
“宇墨啊。”她終於忍不住開了口,“你這樣一直看書不會煩麼?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個呆在這山峰之上沒有人跟你說話,你是怎麼過來的哇。”
“不會煩啊。”宇墨終於轉頭看了她一眼,“屋中有很多的書籍,我想說話的時候可以對著大山,可以對著一些小動物。”
雲蘇扯了扯嘴,不知道該說什麼,看著他一臉平靜的樣子,有些羞愧的低了頭。
“還有啊,你以後不能直接喊我的名字,要叫我宇師父,這樣我才會教給你我瞧病的本事。”宇墨輕聲笑道,說話也是慢慢的,就像微風拂過臉頰的聲音,輕慢的好像立即就能忽略,但是卻怎麼也忽略不了他。
“哦。”雲蘇嘟著嘴唇不情願的應了一聲,“可是人家真的不想叫你師父嘛,你的年齡看起來跟我差不多,我憑什麼要叫你師父。”
這話說的很有水平,因為宇墨終於放下了一直拿在手中的書籍,臉上有些淡淡訝然的看著她。
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額頭,“雲蘇兒,我的年齡,是你的兩倍。”
雲蘇翻了個白眼,嘟囔道,“你在開玩笑。”
“你知道我沒有。”宇墨很是無奈的笑了一聲,“我的年齡,大概都可以做你的父親了。”
雲蘇聽了這話,低下頭擺弄著手中的草藥,又翻了個白眼。
宇墨無奈的笑了一聲,看著她道,“你知道我不會說個玩笑話來哄你,你可以去問村子中的人,我十年前來到這裏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模樣,這裏的水土養人,所以我看起來才沒有特別的老。”
“你在說謊,水土養人,那王家的老爹在這裏都呆了一輩子,怎麼現在看起來就跟一個老人一樣。”雲蘇挑起眉尖看著他,“騙我一個小孩子有意思嗎?”
“你看,你自己都承認自己是小孩了。”宇墨輕聲笑道,“你後來口齒愈發伶俐了,我就不跟你爭了,隻是雲蘇兒,我必定是要離開這裏的,我之所以回歸塵世,不過是因為一些紅塵俗世未了,牽牽絆絆這些年,我該做的事情馬上就要完成了,也該是歸於虛無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