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說不下去。
趙練卻忽的懂了:“你是說,因他是前任禁軍教頭,是個京官?”
白慕華甚是難堪地點了點頭。
趙練眼神迷了迷,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白慕華道:“如今的金刀門,一無財,二無勢,隻在江湖上有幾分薄名,然而想要加入鏢行,這點薄名半點用處也無。咱們在湯承彪身上下了那麼多工夫,可到現在,他也沒給我個準信,看來,之前的努力算是白費了。”
趙練實在是個老實本分的人,想不通官場和生意場上的這些彎彎繞繞,不解道:“這與羽刀拜師閻府又有什麼關係?”
白慕華苦笑了笑:“師兄以為,閻木昔原不是江湖草莽,又是六十來歲的老人了,如今功成名就的,不安心頤養天年,為什麼還要費心費力地收徒弟?”
“據我聽說,閻老膝下無子,或許是想收幾個徒弟,為他養老送終!”
“這倒極有可能。但就我來看,閻老此舉,分明是給天水城的官商富貴賣個人情,圖個老來風光。”
“何以見得?”趙練當真是好奇。
白慕華隻笑了笑,道:“我也隻是直覺,並沒有什麼理論證據。不過不管你我的猜想誰對誰錯,依我看,都不妨叫羽刀和青水去一試。若是師兄猜對了,閻老選徒弟必定選忠厚老實的,這滿天水城,還有比青水更忠厚老實的嗎?可若是我猜對了,選上的必定是些紈絝子弟,師兄也不必擔心羽刀會被選中,咱們金刀門無權無勢,閻木昔定然是看不上的。”
趙練點了點頭,又疑惑道:“事有巧合。若是羽刀或青水真的選上了呢?難道咱們真的要叫他們去跟別人學武功嗎?”
白慕華無奈道:“就當是技多不壓身吧!便是做了別人的徒弟,也還是咱們金刀門的人!”
他定了定,很是疲憊地歎了口氣:“若不為光大金刀門的門楣,我又何至於拿他們兩個去冒險!你隻瞧閻老回天水城那日的架勢,這天水城的官商富賈當真是對他推崇備至,羽刀和青水要真選上了,咱們就和閻木昔搭上了關係,到時候還怕湯承彪不給咱們麵子嗎?”
趙練聽到這裏,雖是不忍,卻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份厚禮便送到了閻木昔府上。
然而當天下午,這份厚禮又分毫未動地被退了回來,閻府仆人的答複端方有禮,叫人實在瞧不出這位閻老先生是個什麼態度,是兩袖清風、一視同仁,還是瞧不上金刀門名聲雖大卻財勢兩虛?
雖猜不透,但白慕華還是做通了羽刀和青水的工作,叫他們同意去拜師。
羽刀經過上次元宵節的事,老實了很多,對父親的主意雖然爭問了幾句,但在沒得到正麵回答的情況下,還是乖乖地點了頭。
至於青水,到底還是寄人籬下,幾乎沒有任何情緒地答應了。
四月初五,是閻木昔公開收徒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