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受罰(2 / 2)

這一夜,一家老小都沒睡好。

第二天一早,白慕華起床,發現羽刀還沒回家,更是氣得要殺人。一家子連早飯也沒吃,就在前院裏幹站著等,大氣也不敢出。

到了日上三竿,白羽刀才瑟瑟縮縮地出現在大門口,白福老遠看見了,忙迎上去,近乎哭道:“哎喲,我的少爺,你怎麼才回來?老爺發了大脾氣,我看你今天這頓打是躲不過了,聽福叔一句,一會兒千萬別頂嘴,讓老爺罵幾句、打兩下,消了這口氣就好了!”

羽刀自早上在怡紅館裏醒來,就知今天沒個好下場,聽白福這麼說,反倒不害怕了,把心一橫進了家門,繞過影壁,但見父親端坐在一把太師椅上,氣得滿臉紫黑,左右兩側站著母親趙紅眉,羽蝶、青水和一幹師弟,個個如臨大敵。

羽刀心裏又發了虛,臉上卻不顯,昂首挺胸上前幾步,“撲通”便往地上一跪。

“爹,我錯了,你打我吧!”羽刀閉上了眼。

如此行雲流水的動作,把眾人都給看愣了。

白慕華臉色陰沉,始終一言不發。

羽刀就知道這下真是捅了馬蜂窩了,心裏發虛,又要求打。

白慕華張了口:“昨天晚上在哪兒睡的?”

在一瞬間,羽刀腦子裏想過好幾種回答,最後決定實話實說:“怡紅館!”

眾人鬆了一口氣。

怡紅館是家歌舞清館,聽曲看舞喝酒的地方,若是去那兒,頂多也就是個貪玩不上進的罪名。若是去了秋香院和豔芳樓,那就不是一頓打兩頓打的問題,而是打死還是打殘的問題了。

白慕華的臉色卻還是鐵黑,冷笑起來:“你還挺會享受,聽曲看舞,好不愜意,還敢夜不歸宿了!”

“爹,我不是夜不歸宿了,我是喝醉了,醉得都不省人事了。昨天怎麼走到怡紅館的我都不知道,什麼聽曲看舞,我什麼曲也沒聽著,什麼舞也沒看著,就在那兒幹睡了一宿。”白羽刀委屈極了,替自己辯解。

“聽你這口氣,你還遺憾得緊。”

“那可不是,好難得去一回,結果……”

“羽刀!”趙紅眉趕緊將他打斷,頭昏得厲害——這麼個蠢兒子,她到底是怎麼生出來的,“不許打斷你爹說話!”

羽刀閉上了嘴。

白慕華的怒氣上來了,怒罵起來:“行啊,白羽刀,你現在有主意了,我的話直接當了耳旁風是嗎?咱們白家世代清白,你爺爺在世時,是名滿江湖、人人敬佩的金刀大俠,畢生以匡扶大義為己任。我自認開明,不求你出人頭地,重振金刀門往日威風,但求你安分守己,別玷汙了白家門楣。可你呢?你怎麼做的?自幼不知輕重,到處打架惹事,我諒你年幼不懂事,也就罷了。如今怎的,整日鬥雞走狗、遊手好閑,竟還敢流連煙花巷,夜不歸宿了!你行啊,我今天要不料理了你,怕來日就要眼睜睜看著你墜入魔道,把金刀門和白家的名聲都禍害盡了!白福,拿刀來,我現在就把這混賬的手筋腳筋給挑了!”

眾人都嚇了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