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死了,而那個叫湯靜的女人的臉上竟然好不避諱地露出了一絲笑容,還對她說,從今以後,她才是白家的女主人,而她白紈素,遲早有一天會從這裏滾出去!
是的,她滾出了白家,雖然不太光彩,但卻是心甘情願的。
如昇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退到一邊,仔細聆聽著,然後,隨著一聲:“行動!”突然就掏出了一把槍,頂到了清隱的後腦上。
紈素停止了哭泣,愣愣地看著那把槍,和清隱臉上一閃而逝的絕望。
空氣中充滿了緊張的味道,曉曉嚇得尖叫一聲,躲到了藍彥的懷裏。藍彥看著紈素有些尷尬地推開了她,剛想開口問些什麼,包間的門打開了。
三個穿黑西裝的男人破門而入,目不轉睛地看著清隱,隻等著他一聲令下。其中一人紈素認識,是方軍。
清隱舉起雙手,緩緩地轉身,看著如昇,麵色平靜。他說:“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我剛接到電話,湯靜已經招了,她供出,正是你,穆清隱,在十五年前指使她在苗懿的水中下毒,致使她跳樓身亡。”
“為什麼?”紈素淒厲的喊聲傳來,清隱這個麵對槍口都不會眨一下眼睛的男人卻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曉曉如負釋重,看著紈素得意地冷笑。
如昇死死地盯著清隱,冷冷地說:“穆清隱一心想把自己洗白,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認識了白瑞文,接觸之後,才發現他的資產是如此得豐厚。所以,他安插了一個女人在白瑞文身邊,授意她逼死他的妻子,逼走他的孩子。不過,後來,計劃生變,他無意中認識了白瑞文的女兒,也就是你,紈素,為了奪取你父親的財產,他選擇一條最沒有風險的路。白瑞文隻有你一個孩子,得到了你,就等於得到了他的全部。我說得對麼?穆清隱。”
清隱看著紈素,依然柔情似水,好像如昇說得這些根本與他無關。
紈素覺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什麼剜了一刀,刺骨的疼痛。她的臉完全沒有一絲血色,血紅的眼睛散發著亢奮而又詭異的神采。她死死地盯著清隱,啞著喉嚨說:“給我個解釋好麼?”
清隱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紈素的臉頰,替她擦著像是永遠都落不完的淚水。他笑,很溫暖,很欣慰地笑:“素素,謝謝你給我解釋的機會。我會跟你解釋的,但,對不起,不是現在。你等我,我會回來的,到那個時候,我不會再讓你流一滴眼淚了。”
門外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幾個警察應聲而入,逼近清隱。而同時,那三個穿黑西裝的男人像是得到了指令一般,圍住了如昇。如昇神色一凜,一手端著槍,另一隻手做了個製止的動作。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緊張的神色,除了清隱和紈素。
紈素依然看著清隱,一臉的期待,期待著他能給自己一個解釋。而清隱一直保持著微笑,不斷地替紈素擦著淚,突然,他手一用力,一把把紈素拉到了懷裏,緊緊地抱住了她。
那是一種讓人窒息的感覺,恐懼而又絕望,被清隱擁入懷裏的那一刻,紈素突然不想追究了。她非常不孝地想,就算母親的死真的是清隱指使,那她也不再去追究了。她不想看他陷入囹圄,更不想他離開她。可是,她說不出來,因為那是她的母親,生她養她愛她如生命的母親。她心裏充滿了恐懼,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衣服,用力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