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素見過如昇兩次,迫於尷尬,他們之間很少交談,她從來都沒有問過清隱的案子,而如昇盡管也知道清隱離開了本市,也沒有問紈素。兩人彼此心照不宣,從此不再提起這個名字。
九月初的一天,紈素正上班的時候,藍彥打電話告訴紈素晚上有個飯局,副院長點名要他去,而且還叮囑他一定要帶上家屬。紈素從來都沒有參加過應酬,心裏打怵,但又不知道該如何拒絕,隻好答應。
“隻是和一個新的醫藥代理一起吃頓便飯,副院長說是位女士,她是攜帶男友的,所以才讓我一定帶上你,正好,他很想見你。”
紈素勉強擠出了笑容,說:“我隻是緊張,怕給你丟臉。”
藍彥很開心紈素會為他著想,忙說:“怎麼會,不要這樣想。劉院長是我讀碩士時的導師,對我很好,也很賞識我,對我的終身大事也一直很上心。他也是想借這個機會見見你,你就當是個家宴,不用拘束。”
紈素笑著點點頭,忍不住做了個深呼吸。
路上有點堵車,藍彥和紈素到的時候包間裏已經有四個人。藍彥一一幫紈素介紹,其中一個是劉院長,另外三個都是藍彥的同事,其中有兩人是新婚夫婦,也都是劉院長的得意門生。劉院長見紈素恬靜優雅,舉手投足雖有些緊張但也不失大方,忍不住連連點頭,很欣慰地拍了拍藍彥的肩膀。
還有兩位沒有到,等待的間隙紈素去了趟衛生間。
這是家四星級酒店,因為要審批五星,所以酒店經過了重新裝潢,空氣中隱約還殘留著淡淡的裝修材料的味道。餐廳在四樓,黑色的鋼化玻璃地板,連牆麵都是黑色的,紈素一邊走一邊看著,突然就想起了清隱的臥室,也是一水的黑色。紈素苦笑搖頭,再抬頭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那個身影是如此得熟悉,熟悉到每天晚上紈素必須要想一遍才能入眠。她停下了腳步,怔怔地看著。那人正背對著她打著電話,聲音也是再熟悉不過的。正在紈素驚愕的時候,他扣掉了手中的電話,轉過頭,不經意間,他也愣了一下,抬眸,四目相對,沒有電光火石,也沒有情意綿綿,隻有空氣在兩人之間靜靜地流淌。
紈素忘記了呼吸,忘記思考,甚至心跳似乎也停止了,她像個雕像,矗立在當地就像生了根,再也無法動彈。而清隱就立在不遠地地方側身看著她,眼裏的悸動一閃而過,隨即便被冷漠代替,然後昂首走向她,毫無感情地與她擦肩而過,就陌生人一樣。
那一刻紈素淒然淚下。
他回來了,卻已成陌路。
紈素想過他和清隱的各種結局,但從來都不是這一種,因為這是她不敢想,也最不想看到的。
一個多月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紈素重新收拾好心情,在衛生間的鏡子裏再次確定自己沒有任何異樣才又回到了雅間。
可沒想到,還有更震撼的事在等著她。
甄曉曉。